42. 第 42 章 懸賞(2 / 2)

蕭影越是想起過往,越覺著李焉識卑劣,配不上她。

“你知道她受過多少傷,抽了多少手心嗎,明明體寒,大冬天也要練武,她還笑著跟我說出汗就不冷了,幾次凍暈在雪地裡頭。你當真不知她為何體弱嗎!”

“她小時候練輕功,運氣凝澀不穩,從懸崖上摔了下去,摔在崖底下躺了一整天我才找到她。”

“她臉上全是淚痕和血跡,身上爬滿了蒼蠅,當著我的麵卻一聲兒沒哼唧,生怕我不教她了。她當真不會哭嗎?她拚了命地長到這個年紀,不是長來被你摧殘的!”

“李焉識,做人彆太自私。我隱忍不說,是不想她遭受刺激。不過兩害相權取其輕,長痛不如短痛,三日內,你若不能抽離善後,我必會告知她,身邊是怎樣一個禽獸。”

他愈說,愈是激動,自己拚死救下,和梁父一手嗬護大的孩子,難道便要斷送在這個始作俑者身上?

他絕不允許這株掙紮著長大的荊棘之花被人無情踐踏。可他二人之間的恩怨,還不到計較之際,隻能暫且周旋,否則要了他的命,又有什麼不能?

他蕭影已是死過一回的人,換她周全,很劃算。

“師兄,你便不能信我一次嗎?我一定用我的性命去嗬護她。”

李焉識見他如此激憤,明白硬來討不到便宜,便隻好低聲出言懇求道。

“男人的話,向來是不可信的,我例外。”蕭影平複了心潮,說道。

“我也例外!今後我若負她,你把我砍了剁了都行。”

“失言之人,不配再被信任。把你砍了剁了,哪怕是切了,她便能時光回溯到不曾心傷之時嗎?”

蕭影對此嗤之以鼻。他深知,男人的諾言並不可信,沒在一起時千好萬好,到手了便棄如敝屣。更何況眼前之人劣跡斑斑。

“若真有那日,你把我切了也行。”他咬咬牙說道。

“三日,我隻限你三日。你知道,我什麼都做得出來。”

蕭影說完,沒同他再囉嗦,便飛身離去。

軟的不行,隻能來硬的了。

李焉識捏著關節咯咯作響,他其實並不想得罪這位師兄,不僅因著心中的那份愧疚,還因為他是她的師父,她曾那樣喜歡他,他說的話,豈非殺器?

隻是他從未深思過,她也過得這般艱辛。

同樣是命運的不公,自己是泥濘裡爬出來的鬼,她卻開出那樣的花。他生出的刺,她都紮向心裡,再奮力地向上夠。

他真的好去沾染她嗎?

李焉識,做人不能太自私。他想著蕭影的話。

“我自私?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若不自私,早活不到今日。我隻發誓,會用一生去待她好,絕不讓她再受苦痛。這難道,不是彌補昔年的過失嗎?”

他紛擾的心緒再次平定,他又一次向下說服了自己。這些年,他都是這樣過來的。

“千陌。”

蒙麵人聞聲從院牆外翻身進來。

“司主。”

“扶我回房,擬張告示。”

他起身,在攙扶下挪至月光裡,抬頭望了望遙遠的月亮,幽暗的瞳孔深不見底。

誰說汙泥裡映不出月光。

我偏要把月亮拽進汙泥裡。

你是,她是,你們都是。

次日清早,梁驚雪渾身酸痛地起了床。

“感覺像被鬼打了。”她捏了捏頸後。

“張嘴,喝藥。你今晚愛跟誰跟誰,反正我是不跟你了。大半夜的說夢話,鬨鬼似的。非得給你兩巴掌才消停。”小鈴鐺把手中藥碗遞給她。

梁驚雪捏著鼻子一口氣灌下去,從枕頭下摸出一顆糖放在嘴裡。

“我說啥了?”她心裡頭有些好奇。

“一會兒咕嚕著什麼一劍三連,一會兒哭爹喊娘,一會兒喊師父,一會兒喊一個叫李什麼東西的,還喊了妖魔鬼怪快離開。你真邪性,得找喬老板來給你喊喊魂。”

真沒想到,連做夢都在罵他,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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