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湊!”
她順著聲音,如鯰魚般擠了進去,站在人群的中央。
裘夫人見狀,立即帶著兩名弟子黯然偷摸撤了。
白衣女子望著眼前這個臉上係著白綾的小姑娘,偏了偏頭,睫毛翕張,似是……故人歸?
“你受傷了。”
她雖還是那副與世隔絕的疏離遠人模樣,卻上前了一步,解下腦後的發帶,青絲垂落。
她的手涼涼的,眼神卻很柔和,牽起梁驚雪的手,大致地包紮了一番。
梁驚雪聞見她身上有著好聞的淡淡酒香和清冽的竹葉氣息,很是舒心。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叫她心神蕩漾,心曠神怡,心馳神往,心猿意馬,如置九天。
“快要,無法呼吸了。”
她的腦袋,天崩地裂,火山噴發,隻化作一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
但好在她此時還有一絲理智尚存,遏製住了猴上去的衝動,手顫顫巍巍從懷中掏出那張皺巴巴的紙,拚命地在身上鋪平,展開。
“仙女姐姐,你見過這個嗎,是絕雲派親傳弟子的紋樣對嗎?”她滿懷著期待。
龍鐘月退後一步,眨了一下眼睛,想起李焉識的話,伸出兩根玉般剔透的手指。
“一個問題,二十文。”
“不是十文嗎?”
“掌門,貴些。”
“我出我出。”
梁驚雪摸了二十文出來,旁邊一個弟子趕忙上前來接過,落袋,掏出紙筆,記賬。
“不知道。”龍鐘月漠然答道。
“怎麼可能?那你認識這個紋樣嗎?”梁驚雪心急,追問道。
“二十文。”
那位弟子又是上前來接過。
“不認識。”
“怎麼會,李焉識難道又騙了我嗎?”
她此時六神無主,喃喃自語。連龍鐘月都不知道,還有誰能知道?
“他在那,你問他。”
她神色不改,語氣冰冷,隻伸出一根手指,向她身後指了出去。仿佛她隻是沒有感情的物件,不會有任何波動,任何自己的考量。
李焉識原本正為自己的機智沾沾自喜,看見她指了過來,怔了一刹,當即拉上麵紗,拔腿就跑。
她這一指,梁驚雪本是看不見的,但耳畔卻捕捉到了身後李焉識迅雷之速呼呼逃跑的風聲。
小鈴鐺剛回過頭,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卻見一道殘影竄了出去。
“李焉識!!!又是你,給老子站住。”
“跑什麼!你給老子把話說清楚!”
小鈴鐺跟在後頭一路狂追:“活爹,彆跑了!借過借過,你彆撞著人!彆跑了!那後頭是懸崖。”
李焉識腳下不停,內心瘋狂問候龍鐘月八輩祖宗,又回頭看看梁驚雪跟到何處,這要是被抓住了豈不全部泡湯?
梁驚雪追得極是憤怒認真,一片黑暗的世界裡,萬般皆隱,如今隻剩下他落下的風聲和腳步聲。
越過竹製的護欄,又追了一截,李焉識被她逼到了懸崖,氣喘籲籲,刹住了腳步。
足下灰塵飛揚,礫石滾落山巔。
“不是跑嗎?你是夠賊啊,老子當時都快死了都不跟老子說實話?你寧願殉情都不說,你是有一手啊。”
梁驚雪氣得夠嗆,沒想到自己腦子都快燒炸了也沒玩過眼前這個權臣狗賊。
“對,對啊,憑什麼告訴你!”李焉識壯著膽子挺起胸膛,將計就計。
“你……若不是來這白水,我怎會雙目失明,狗賊,老子今天就要砍死你。”她怒極,向腰間習慣性地一摸,才倏地想起今日未攜青峰劍。
“你拿什麼砍?”李焉識見此,抱著胳膊得意洋洋。
“今日便叫你看看你爺爺的掌法。”對於他的挑釁,她殺心漸起。
她抬手運氣,急急踏步攻去,李焉識見足下便是懸崖,隻得朝前小跑幾步,將戰場拉了回來,梁驚雪被他攔住,當即交手。
梁驚雪的掌法亦是了得,根本不輸劍法,速度之快,出掌之重,李焉識眼花繚亂應接不來,加之重傷未愈,沒幾個回合便被她一掌拍在地上。
“謀殺,親夫啊……”他在地上滾了兩圈,噴出一口血來,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