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轉念,難道他已經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那他為什麼不來找我!
她驚慌無措,像個沒頭蒼蠅一樣亂撞,已然失去了方向:“李焉識在哪,我要去找他!”
“哎,哎,你看不見你往哪跑!”小鈴鐺攔著她,生怕她碰傷了自己。
“小鈴鐺,白水城找人怎麼最快。”她蒼白得沒有血色的臉上掛滿了焦急,抱著小鈴鐺的胳膊,幾乎快語無倫次。
“江湖小報幕後有個白老板,隻要有錢,死人也給你挖出來。”
小鈴鐺見她如此,也隻好說出坊間傳聞。
“我現在就去。”
她如獲至寶,轉頭就往外衝,小鈴鐺在後頭直追。
她憑著記憶,剛衝出最近的側門,一股血腥氣撲麵而來,撞了個滿懷。
“你咋傷這樣咧!”
來人正是師硯,小鈴鐺見他傷痕累累,胸口一大塊血漬,剛要推門,驚呼著扶起他。
“師硯?你怎麼了?”
她剛才的委屈,憤怒,疑惑全部拋到九霄雲外。
師硯衣襟上是大片大片的黑血,已經乾涸發硬,頭發上,肩上落滿了積雪。
“回來晚了,夫人久等。”
他笑著,從嗓子裡飄出來了這句氣音。
“喬老板回來了!”小柱子在前院高聲一呼。
她扛起師硯,一個箭步便往房裡直衝。
她守在師硯的床邊,兩雙冰冷的手緊緊握著,再也不願分開。
“是不是李焉識把你弄成這樣的。”
聽得出來,她的聲音壓製著憤怒,麵對著他,儘可能保持著柔和。
師硯原本為死裡逃生,能回來看她一眼而幸福眷戀,覺得此生都值了。
此刻再無力,也瞪大了眼睛,心說不要什麼都往李焉識頭上扯啊。李焉識現在在你麵前哇哇吐血,吐得都要死了你還讓他背鍋?
“你不要怕,隻管說,你若死了,我絕不與他善罷甘休。”
師硯內心:真跟他沒關係啊祖宗,我還沒到要死的那一步吧,你先讓人救救我。我覺得我還能搶救搶救啊。
嘴上卻隻能掙紮著,斷斷續續地說出:“與他……無甚乾係。”
喬老板一路小跑趕了進來,也是一身血腥氣。
“喬老板你也受傷了啊?”小鈴鐺見他一身血,大驚失色。
“這都不是我的血,我去圍觀殺豬了,幫著按豬前腿來著。”喬老板隨口敷衍道。
糊弄完,又吩咐道:“來,小柱子把他衣服脫了,你們都出去。”
梁驚雪急了:“我看不見,還不能待著嗎?”
喬老板沒好氣兒地說:“你好意思,人李……人師硯好意思嗎?人家一個黃花大閨男,隨便給人看?”
“那我在門口等著。”
她走到了門口,扶著門框,有些不知所措。
“小鈴鐺去燒點水,再把我那套家夥事兒拿來。”
“你彆添亂了,你離得越遠越好。”
喬玉書看師硯一直抬眼,依依不舍地望著門口,便衝門口喊道。
“聽……他的。”
師硯怕她在一邊傷心,壓抑著胸口鑽心的痛,從喉嚨裡拚命擠出這句話。
“知道了。”她在門口小聲地答道,掉頭便走。
她在隔壁,師硯痛得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她聽得一清二楚。
小鈴鐺忙活完進來安慰她:“沒事,你彆聽他叫得跟生孩子一樣,實際上……”
“實際上,就像生孩子一樣。”
她漠然地抱著腿窩在被子裡,腦袋斜枕在膝頭。
“你怎麼把眼睛上的藥下了?怎麼看著,像在哭啊。”
小鈴鐺湊了過去,坐在她的床沿。仔細看著她冰冷的麵龐和茫然的雙目,這才發覺,她凍得麵無血色,嘴唇發白。
小鈴鐺立即握緊了她的手,放在手裡哈氣,搓搓。
“我聞見他身上的味道了。”
她的語氣和麵色一樣蒼白。
“什麼味道?”
小鈴鐺雙手搓著,疑惑地抬起眼睛看看她。
“溪客身上的味道,你忘了,昨日上午咱們才同她打了個照麵,我怎會忘記。”
“人溪客不是他妹妹嗎,你看他傷成這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