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散成這樣,難道她又突破最後一層了?”
他坐在她身後,調息運氣,抬手注入,將她四散遊走的氣息理順,重新封回丹田。
她的身體從四肢開始漸漸回溫,可他的手卻逐漸發冷顫抖,吐出一口鮮血。
“兩刻後叫我。”
他小心擦乾淨嘴邊的鮮血,唯恐被門外的人看出端倪,撐著牆,出了門。
“師兄。”
李焉識等在門口,見他出來便上前問道,探著頭想向裡看去。
“不許進去。”
他揪住了李焉識早已皺巴巴的衣襟,將他的臉轉了過來,死死捏住他的下巴抬了起來。
“她沒事了對嗎!”
李焉識並不在乎蕭影的羞辱,隻是抓住了他的手腕,滿臉期待地追問道。
“你最好祈禱她還能醒,否則我成全你與她一道過下一個忌日。”
蕭影恨恨地鬆了手,去了隔壁休息片刻。
兩刻後。
“大兄弟……我剛準備叫你。”
小鈴鐺正準備敲門,蕭影便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他探過脈後,依次拔掉了所有的銀針,鬆了口氣。
“蓋好吧。”
“你臉色可不太好啊。”
小鈴鐺見他臉色慘白,嘴唇無色,亦是有些擔憂。
“無妨。”
他擺了擺手,朝外走去。
“她若是醒了,便來叫我。”
七日後。
“這,她怎麼還沒醒啊?”
三個人圍在她的床前盯著她沉睡的臉看,怎麼看,這都不像死了,也不像活著。小鈴鐺扭過頭,朝著桌邊坐著的蕭影問道。
“該做的我都做了,剩下來的隻能靠她自己了。”
蕭影沒什麼表情,這些日子裡,她的氣封了又散,散了再封,就像永遠堵不上,一直緩緩滲水的堤壩。
“……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這篇出自莊子齊物論。是說夢境太深,太真實,分不清現實與夢境。阿驚,我也分不清,究竟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夢。若能和你一道,做蝴蝶。哪怕朝生暮死……”
李焉識日日夜夜守在她身邊,跟她說著話,一會兒是念念詩,一會兒是讀讀江湖小報,一會兒是自言自語。
落在蕭影眼裡隻覺得他虛偽。人活蹦亂跳的時候不好好看護,現在人要死了裝什麼深情?
“李焉識,她若不醒,你以死謝罪。”
蕭影厭倦了他這幅深情的模樣,開口打斷道。
“師兄,我可以死,可我不能失去她。”他放下手裡的書冊,轉過蒼白的臉道。
“她在你身邊隻會受傷,你真心愛護她嗎?你看看她,自從認識你後,全身上下有一處好的嗎?你是喜歡看她這樣嗎!我告訴你,她這回如果能挺過來,我一定會帶她回家。”
李焉識倔強地答道:“你若帶她回去,我也一定跟回去。我不打擾,我隻會,默默護著她。”
他這番話激怒了蕭影。
“你李焉識在哪,危險就在哪。你離她遠點就成,根本不用護。”
“你知道有多少人要殺你嗎?你知道我這些天為什麼不在?我身上的血是誰的?你知道有多少人因為你盯上她嗎?你不是司主嗎?你怎麼這個都不知道?”蕭影冷眼蔑視著他,從嗓子眼兒裡擠出一絲冷笑。
“你是說寧安司裡有……”
“又何止是寧安司?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