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態度完全不像是下屬們經常說的囂張跋扈,倒像是個聞風就要竄逃的兔子。虢承探究地看著他,口中帶出一絲嘲諷,“虢大將軍人麵獸心,有龍陽之好,時常聚眾作樂,淫|亂軍中?”
蘇伊僵了僵。
“虢大將軍有不臣之心,結黨營私,禍亂朝綱,獨攬兵權,其心可昭?”
蘇伊忍不住把自己裹得更嚴實了,感覺一把鍘刀就懸在脖頸上,讓他後頸一陣涼颼颼。
“虢大將軍蠹噬國防,私造羽箭,貪墨糧草,與西疆明修棧道,暗度成倉?”
這一聲聲輕飄飄的話仿佛千斤鐵錘砸在腦門上,蘇伊覺得那股暈眩感又湧了上來。默默地聽著虢承的聲音,似責問又似毫不在意,漸漸地竟然覺得那說的恍惚是另外一個人,而不是此刻就在虢承麵前的自己。
恐懼到了極限,蘇伊竟然開始走神了。
一直盯著他的過程自然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即使是一向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虢大將軍也不由無奈,他雖然語氣平淡,但字眼裡皆透著殺機,這小家夥竟在此時遊離於外,魂飛九霄了?
“七皇子,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殺了你?”
蘇伊被他吐出來帶著森森寒氣的殺字嚇得清醒了,回過神有些討好道:“不是不是。我是在想,你是不是聽錯了。我覺得我好像說不出這些文縐縐的詞來。”
虢承沒想到威脅後竟然得到這些話,也是一噎。他這些話都是底下人轉述給他的,他哪知道是不是蘇伊的原話?不過想想也是,這位小皇子在眾皇子中一向也是以不學無術獨占魁首的,哪裡能如此書生利口?
不過,虢承敏銳地抓住了蘇伊言語中的不確定。
好像?自己說的話也不記得了麼?
是裝傻?還是……
不論如何,虢承此刻覺得沒直接捏死眼前這個少年著實是個明智之舉。
看他惶惶然睜著一雙杏眼,自以為隱蔽地偷瞄自己,繼承自父親的昳麗五官分外靈動,紅唇緊抿昭示著內心的忐忑不安。但眼睛卻意外的明淨澄澈,如果不是虢承相信自己的下屬,此時也要懷疑是不是自己冤枉了人。
蘇伊隻覺得黑影一瞬間壓過來,在他身體直覺到危機努力向後避開的時候,一隻手臂繞過裹著他的被子,直接牢牢扣住他的腰部。蘇伊甚至沒感覺到移動,可是等那黑影移開,他已經被直接連人帶被子挪到了床沿。
蘇伊咬著嘴唇微抬眼,虢承就挨著他站著。這樣近的距離,身高視線的落差帶給蘇伊巨大的壓迫感,他忽地胸口一窒,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他忍不住想要卷著被子往後逃,可惜又被虢承一隻手拎了回來。
那種力量,完全不是他能對抗的。
被虢承盯得心慌,蘇伊握了握拳,鼓足勇氣道:“我……我是皇子,你要是打我就是犯上!我告訴父皇,他會砍了你的腦袋!所以,所以,你不能碰我!快放我回宮!”
色厲內荏。
打?
虢承劍眉下的深邃眼眸暗沉。
他倒是真沒想過要打這個小皇子,對他來說,需要親自動手就絕不僅止於打。更可能是——打死。
不過,他看著眼前這個努力瞪著他的少年,手指輕撚著有些心動。
看這白生生的小臉,想必身上也是如玉一般嫩滑。虢承一向不違背自己的心意,當腦中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他的大手已經朝著蘇伊伸了過去。
蘇伊隻覺得身體一涼,然後身體被輕巧地一折,眼睛的落點就是對麵了。
驚悚的是,男人的大掌居然正在扯他的褲子。
“啊啊啊——”這動作太危險了,雖然不那麼明白,但他有這樣的感覺。蘇伊又怕又急地掙紮著,被虢承一隻手壓住,像是急於翻身的小烏龜。
“你乾什麼,放開我!”蘇伊的臉憋紅了,徹底怒喝起來。
虢承饒有興味地放任他在他手下亂掙,“七皇子說我有龍陽之好,你說我要乾什麼?”
雖然看著小,算算也有十六了。其他皇子在這個年紀,早定下了皇子妃。可虢承受屬下的屢屢抱怨,自然知道這位小皇子學識不如何,眼光倒是極高,因而一直對選妃之事表現得興致不大。
這會兒這幅樣子,明顯對情|事還懵懵懂懂,卻又不是完全不理解。
虢承這麼想著,竟然覺得某一處有些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