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試試能不能見到大夫人。
結果還是不錯的,哈勒德的後宅不和,但隻要哈勒德還活著,不和就不會變成不穩,所以,至少哈勒德的夫人還肯見見管家。
阿拉伯風俗,尤其是沙特,女性不能單獨見人,除非是有家人陪同,而這個家人隻能是丈夫,父親,或者兒子。
哈勒德的管家求見,還帶了一個陌生男人,那麼哈勒德的大夫人要見麵的話,至少得有她的兒子在,還好,哈勒德的大兒子已經十四歲了。
所以哈勒德的大兒子在,才是高毅能夠見到大夫人的關鍵。
“夫人同意見麵了,我們直接去嗎?”
“直接去。”
高毅不想叫上彆人,因為哈勒德的家極有可能被監視,還是那句話,萬一真的有危險,就高毅陷進去還能有人救他。
跟隨管家直奔哈勒德的豪宅。
真正的豪宅,哈勒德真正的家。
但從外表看就能發現哈勒德家的不凡,一個占地極大的花園,在利亞德這地方,有棟大樓不算什麼,但是有個綠樹成蔭且鬱鬱蔥蔥的花園,那非得有大財力才能做到了。
經過一扇鐵門,在花園般的林蔭路上又開了兩分鐘,才到了外表方方正正的一棟沙色城堡似的房前。
管家當然是熟悉這裡的,這本來就是他工作的地方,也是他生活的地方。
“我和大夫人不是很熟,和二夫人也就見過幾麵。”
雖然是管家,卻是外管家,隻要是男人就不會有太多機會見到哈勒德的妻子們,所以管家忍不住提示了高毅一句後,他自己上前開門,將高毅迎到了客廳裡。
如果隻看表麵,完全看不出這家的男主人即將被人斃了的跡象。
傭人很多,而且看上去都很平靜。
招待客人本來就是管家所負責的事情,在他的吩咐下,傭人請高毅坐下,給高毅上紅茶,還有幾碟乾果,但是到了這裡,卻是無論如何也沒了管家的座位了,他隻能站著。
讓所有的傭人都退下後,大夫人終於和他的兒子一同出現在了客廳。
黑袍罩身蒙麵,看不到大夫人的眼睛,因為眼睛前方的頭巾上也有一層薄紗。
至於哈勒德的兒子看起來就很正常了,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個頭大概已經長成,還很瘦,沒有戴頭巾,穿了一件白色的長袍,雖然年紀小,但土豪的氣質已經開始凸顯出來了。
高毅站起,微微躬身道:“夫人,你好。”
高毅說的是英語,他擔心夫人聽不懂,所以還在等管家的翻譯。
哈勒德會說英語,這是因為他們很多精英人群都會學英語,而且經常去歐洲那邊玩,也有語言環境。
但是女人就不一定了。
沒想到夫人用很濃重的牛津腔低聲道:“你好。”
略有驚訝,但高毅很快就想明白了,大夫人是紮赫德家族的長女,她即使不太可能去留學,但至少會得到最好的家庭教育。
這時候,哈勒德的長子在一旁突然用漢語道:“你是華夏人?”
這一下,高毅可就徹底的震驚了。
換成漢語,高毅點頭道:“是的,我是華夏人。”
按照血統來說,哈勒德的兒子也是王子來的。
“你要營救我的父親?”
大夫人沒說話,小王子卻是開口了,高毅最初還是有些詫異,但想想這是什麼地方,好像又是理所應當的樣子。
“為什麼?”
小王子略帶不解,他很認真的道:“我父親的親人沒人肯救他,我母親的親族沒人肯救我的父親,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救我的父親?”
高毅不知道怎麼回答。
要是跟昂撒人解釋,高毅會說為了以後的長遠利益,跟優泰人解釋,高毅會說是為了錢。
向華夏人解釋,高毅完全不知道怎麼解釋。
這年頭人心太浮躁,利己主義才是主流,說是舍己為人,那必定會被當成騙子,說為名為利去救人,這理由都有點牽強,好像隻有為了圖謀哈勒德的全部身家,才配成為舍命去救哈勒德的理由。
但是對著這個說著一口漢語的年輕人,確切的說是小孩子,高毅認真思索了很久,終於道:“義之所在,利之所係。”
高毅覺得小王子應該聽不懂,雖然他漢語說的還行,應該是從小學的,但是高毅這些話應該不會出現在他的課本裡。
高毅隻能道:“我是習武之人,我不是俠客,現在這個世道,我也當不了俠客,但我追求俠義精神,所以,你問我為什麼救伱父親,那我的回答是沒有什麼理由,我就是不想看著他死。”
小王子的眼神嚴肅起來了。
高毅歎了口氣,道:“如果非要找個理由才能顯得我比較正常,那就是你父親是個好金主,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