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吵起來了!我們去看熱鬨吧!”言傾一臉興奮。
“吵起來了?”左洛星頓時清醒。
外麵確實吵起來了。
因為到了預定抵達時間的第四天,艦船本該進入雪曼星所在的錫蘭星係,周圍的景色應該是錫蘭星係專屬的燦爛花雲,然而從航窗往外看,四周一片空寂,艦船仿佛迷失在茫茫宇宙之中。
想到前些年星際艦船在宇宙中失聯,船上四萬人從此再也沒回來的重大事故,這些身家富有、社會地位也不低的乘客們不由得慌亂起來。
誰也不想大好人生漂泊在一艘不知何時才能得到救援的艦船上。
“我兒子本來是要去雪曼學院報道的!艦船出問題遲了報道學院不收了怎麼辦!你們知道像我這樣的家庭裡出一個神使有多不容易嗎!”
一個衣著樸素的父親雙手放在孩子的肩膀上,那孩子瘦弱極了,已經十五歲卻隻有七八歲的身高,一雙深棕色的眼睛尤其壓抑,光是接觸便讓人感到無比的絕望。
“現在彆說報道了,艦船現在能不能順利抵達錫蘭星係都不一定!船上的總艦長呢!讓他出來給我們解釋解釋!到底怎麼回事!”
一個懂些星航知識的人認出航窗外一望無垠,附近沒有任何標誌性星雲,艦船似乎根本沒有停靠的意思!
“不是說四天時間就能抵達雪曼星的嗎?為什麼直到現在我還沒有看到錫蘭星係的星蘭花雲!”
這是一位自天傾大陸往雪曼星返鄉的本地人,對自己家鄉的星係無比熟悉,一眼看出艦船距離錫蘭星係還十分遙遠。
“就是啊!艦船已經行駛三天三夜了,穿越了三個蟲洞!為什麼還沒有看到錫蘭星係的影子!”
“你們不是號稱全星際最安全、最豪華的星艦嗎?怎麼會連最基本的航線都出問題!”
“我姐姐明天就要參加喚神禮了!我得趕回去觀禮!”
“艦船是不是失事了!我們是不是迷失在宇宙中了!”
艦船的中央大廳裡亂糟糟的,人人都圍上去要一個說法,質疑埋怨的聲音交疊在一起,讓人一時根本分不清誰在說話。
幾個工作人員被逼得擠在身後行政長廊的木門前,臉上儘量帶著耐心且溫和的神色,一遍遍地解釋航線繞遠問題,卻還是沒辦法安撫這群慌張的人。
左洛星遠遠看著,眉頭微微皺起來。
“不太對勁。”
那幾個工作人員神色帶著為難,卻不像是因為眼前的乘客質問而為難,反而時不時瞥向身後的大門,眼神裡帶著不易察覺的恐懼和慌張。
他們在害怕什麼?
就在左洛星和言傾往大門裡張望時,兩人身後,緩緩走出了一個人。
這人身邊還牽著一個梳著兩股麻花辮的小女孩,女孩伸出的小手上滿是鮮豔紅痕,看起來不像是磕絆出來的傷害,反而更像是被什麼東西用力吮吸過。
牽著女孩的男人一臉的絡腮胡,臉上帶著克製不住的渴望,一邊安撫身邊的小女孩,一邊慢慢向左洛星兩人靠近,一隻手緩緩做著動作。
肉眼看不見的迷煙緩緩向兩人襲來,就要像上次那樣將兩人放倒。
男人沒有看到的是,就在他動作的時候,他身邊的小女孩低著頭,唇邊緩緩溢出一個微笑。
“這味道,委實太臭了。”
一股淡淡的幽香隨著男人的到來慢慢彌散,男人捂著口鼻,步履閒適地走來。
左洛星和言傾頓時回頭,一眼看見絡腮胡驚愕的臉龐和他身邊渾身痕跡的小女孩。
言傾頓時眼前一亮:“哇!是你!你上次作弊了!不算不算,我們重新來!”
言傾一臉認真地開口,然後眼睛使勁眨了眨,盯著女孩不動了。
女孩嘴角的笑容因為男人的到來而驟然收斂,此刻聽到言傾的話,不由嘴角抽搐。
絡腮胡則滿臉警惕地看著言傾。
他記得對方那個一經施展便四周漆黑的神術,不太確定在對方在控製神力使用的情況下,自己還打不打得過。
他旁邊那個男人也是,不知道用的什麼神術,竟然能夠抵抗他的迷煙,這讓絡腮胡不由得謹慎起來。
而剛剛幫了左洛星和言傾一把的男人,此時卻是鬆開口鼻,一臉饒有興味地看向言傾和小女孩。
他的視線在女孩身上的痕跡上稍加停留,隨即掠過,看著兩人人感興趣道:“什麼遊戲?什麼遊戲?我也可以參加嗎?”
說完他觀察兩人的模樣,頓時也不眨眼睛了。
左洛星往左看看言傾,再抬頭看了看對麵似有羞惱、實際上也不眨眼睛的小女孩,最後再看了眼旁邊十分認真參與遊戲的男人。
悲哀發現自己竟和對麵一臉警惕的絡腮胡最有共同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