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不知道,迪普的這個命令把他從通往地獄的入口拉了回來。
讓西瑞去打造雞籠,眾人繼續有說有笑地走進哨所,沒人注意到在遠處地平線上,一條黑線正逐漸逼近,那條黑線的後麵揚起漫天煙塵,在煙塵中間一麵麵拉瓦納王國旗幟與理查德的鶯尾花旗幟迎風飄揚。
而在哨所的塔樓上,本應該負責警戒的老兵哈特依舊坐在地上,靠著木牆,眯著眼睛一口一口品味著壺中酒水,絲毫沒有注意到遠方地平線上發生的一切。
整個哨所裡無一人堅守崗位,滅頂之災已然降臨到他們的頭頂!
隆隆隆
有如平地驚雷般的馬蹄聲在哨所附近響起時,這些懈怠的士兵們才驚恐的發現敵人已經突破邊境軍事總管格爾曼的防線,突入科克領,感受著大地的陣陣顫抖,他們尖叫著拿起武器衝到哨所大門,想要趁敵人騎兵到達之前關閉木門,但是在關閉之前,衝在最前麵的王**斥候騎兵奮力擲出手中長矛將一名士兵的身軀貫穿,趁著倒下一名士兵的空隙,大隊斥候騎兵呼嘯著衝入哨所,將擋在路途的叛軍士兵斬於馬下。
“老蛤蟆,快騎著‘阿西亞’去羅布鎮報信!”混亂中,迪普向他的好朋友呼喊道,後者聽後也顧不得推脫,連忙騎上老母馬,順著另一個出口衝了出去。然而,在他衝出幾十米後,一柄長矛撕裂長空,尖嘯著從後方刺入他的後背,尖銳的矛尖穿透軀體,從胸膛穿出,外號“老蛤蟆”的魯伯特甚至連慘叫都沒機會發出,就一頭栽下馬匹,倒在草地裡,他那無神的雙眼還在盯著老母馬跑走的方向。
“該死的敵人,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站在塔樓上的老哈特望著底下的戰局,恐懼地自語道,他隨後跑去拿起自己的獵弓,顫抖著雙手想要從箭囊裡取出一支箭矢,但雙手顫抖的幅度過大,讓他連取出箭矢這麼簡單的事情都無法做到,甚至在快要取出來時險些折斷它。
站在塔樓上最易引人注目,底下的斥候騎兵們一眼就看見了他的動作,其中一名騎士直接拔出插在地上一具叛軍士兵屍體上的長矛,向那個年老的身影瞄準,而後奮力擲出,沾染著斑斑血跡的長矛就如同離弦之箭般飛出,轉眼間就洞穿老哈特單薄的身軀,這位還有幾個月就能夠回到家鄉的老兵不甘地抓住貫穿自己身軀的長矛,向後連退幾步便倒了下來,從他的嘴裡不停冒出血沫,染紅了他蒼白的胡須。
躲在馬廄裡堆積的雜草堆中的年輕士兵西瑞驚恐地看著這一切,他隻能用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臉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他知道,一旦自己發出聲音被敵人發現了,致命的刀劍就會降臨到自己的頭上。
就像是老哈特他們一樣,魂歸天國。
“啊”
長矛刺穿一名叛軍士兵的腹部,將他柔軟的皮膚劃開一個大洞,裡麵的內臟隨即隨著血水流了出來,可憐的叛軍士兵慘叫著倒在地上,伸出手捂著傷口想要把流出來的臟器塞回去,但斥候騎兵並不給他機會,他翻身下馬,拔出腰間的長劍,向倒在地上的叛軍士兵的胸口用力刺下,直接結果了他的生命。
這血腥的一幕被不遠處的西瑞看在眼裡,他的胃裡翻江倒海,不住的想要嘔吐,顫抖的身體讓藏身的雜草堆抖落了一些雜草,發出了輕微的響聲,驚動了那名正在擦拭血跡的斥候騎兵,他疑惑的看向發出動靜的馬廄,緩步想要靠近,而在這時,不遠處斥候騎兵的隊長朝他喊道:“克裡斯,你在乾什麼,肅清這處哨所後我們就要繼續前進了。”
“明白明白。”叫做克裡斯的斥候騎兵回答道,也不想去查看剛才的動靜了,將長劍重新插回劍鞘,騎上戰馬轉身離去。
看著那名騎兵離去的背影,西瑞鬆了口氣,心中儘是死裡逃生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