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肆的二樓上
肥仔超聽到大灰熊已經帶人來了的消息後,很給麵子,親自到二樓的廳口來迎了一把。
作為長樂的話事人,肥仔超慣是穿著一件白襯衫,外麵套上花馬甲,剃著短平頭。
在體格上,他有一點微胖,臉上堆上了不少橫肉。
這也是他的綽號由來。
宋仁對這人的印象比較深。
其中最主要的一點就是來自於電影裡的那句經典台詞——
把耳朵撿起來!
這句台詞裡說的耳朵,其實就是肥仔超的耳朵。
而說的撿起來,是讓肥仔超忍著痛撿起自己的耳朵,然後滾出去。
說出這句話的人是雷洛,當時已經坐上了總華探長的位子。
黑白兩道幾乎都要看他的臉色,可謂是風頭無兩。
肥仔超自然是不敢不聽的。
而割掉肥仔超耳朵的,則是男主伍世豪,同樣也是徹底成長起來的社團大佬。
肥仔超當時是剛剛出獄,局麵不夠明朗,當然也不敢反抗。
那時候的肥仔超活的憋屈。
不過,在目前的時間線上,肥仔超還沒出事,正是風光的時候。
目前,整個港島就屬他、公仔強、大灰熊三人最威了。
撐起了港島三足鼎立的社團局勢。
所以,此刻的肥仔超,大佬的氣場仍舊是十分攝人。
……
食肆的二樓,廳內空間敞亮。
長樂的馬仔把守在廳門口,廳內也有十來名眼神犀利的長樂四九仔。
其中最是醒目的一位,是一名赤果上身的卷毛男。
卷毛男展露在外的體魄精瘦而充滿力道。
其腹上是棱角分明的六塊腹肌,背脊上則是紋了大半張背的刺青龍紋。
這人是肥仔超的頭號馬仔,也是長樂的雙花紅棍,綽號花雞。
肥仔超將大灰熊引到核心的主桌上,親自給予了招待。
在那一桌上,城寨的話事人公仔強已經落座了。
公仔強正值年輕力壯,梳理著大背頭,黑色的對襟衫敞開著,露出了胸膛上的夜叉與惡鬼的大惡紋身。
不同於肥仔超的狡詐,大灰熊的暴躁,公仔強給人最直觀的感覺就是狠辣。
畢竟是城寨出身的,公仔強在道上也是出了名瘋,敢打敢殺。
眼下,三家的大佬已經坐在了同一桌上。
……
宋仁和刀疤龍被請到了旁邊的四人桌位。
這裡除了他們倆,以及長樂的花雞以外,還有跟隨公仔強一起來的,九龍城寨方麵的雙花紅棍——長毛。
不過,這家夥雖然綽號是長毛,但其頂上卻是一個澄亮的大光頭,十分醒目。
體格方麵同花雞一樣,也是精瘦的體格。
隻是,他的前胸、後背,包括雙臂全部紋滿了刺青,就連脖子上也沒有放過。
甚至順著後頸紋上了大半邊的後腦,整體下來帶給人一種視覺上的威懾力。
長毛麵上的五官裡,帶著一股子濃濃的凶相。
再配上滿身的刺青,第一印象就給人一種暴徒般的衝擊力。
算長長毛的話,這張桌上的四人裡,三個人都是雙花紅棍了。
唯有刀疤龍頂著一個紅棍的名頭,卻背著雙花紅棍的職責。
此刻,場麵的人已經都到齊了,肥仔超招呼人手開始正式上菜了。
這家食肆是肥仔超的地盤,規格還是挺不錯的。
食飯的期間,三名大佬一邊食,一邊在桌上爭執著。
大灰熊和公仔強時不時的就會彼此互懟一通。
肥仔超充當其中的潤滑劑,適時的站出來緩和氣氛,儘量在這中間進行一些斡旋。
在暫時的氛圍上,雖然偶爾也有上頭,但還不至於當麵就給撕破臉。
沒辦法,眼下的雙方,都有各自忌憚的地方。
大灰熊,他雖然一向有勇無謀,但聯勝和城寨的幾次交手,在局麵上都是吃了虧的一方。
這還隻是公仔強的人馬而已。
九龍城寨裡的那幾個老鬼要是全都跟著發飆,聯勝的處境恐怕會更難一些。
這是他不想看到的,他需要時間去招兵買馬。
而公仔強則是忌憚事情鬨大,最後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城寨裡的叔伯會因此而對自己有意見。
城寨的規矩曆來和外麵井水不犯河水的,雖然這一點並不是絕對。
但如果全麵和聯勝開戰,大規模的上街曬馬,很可能會招惹到英國佬的不滿。
到時候萬一把攤子給打爛了,卻沒能打下聯勝,那城寨的那些叔伯恐怕都會對自己有意見的。
這也是雙方目前都要顧忌的問題。
公仔強一直在想辦法穩住城寨裡的那些叔伯們,最起碼不能讓他們給自己拖了後腿。
大灰熊則是在準備招兵買馬,將碼頭上的苦力們也給拉來一批。
……
旁邊的四人桌
長毛吞下最後一口熱湯,很是隨意的仰著頭,在嗓子裡咕嘟、咕嘟了好幾聲,然後才不緊不慢的咽下去。
他伸手撓了撓胳肢窩,有些無聊道:
“嘖嘖,還以為能斬人呢,結果就這啊,這也忒特麼無聊了。”
說罷,他轉過頭來,看向了悶頭乾飯的刀疤龍,語調放肆的調侃起來:
“喂,刀疤,以你的身手,在聯勝隻屈居在一個紅棍的位置上,冇覺得是自己屈才了嗎?”
刀疤龍沒有看他,而是先看了一眼宋仁。
聯勝的雙花紅棍在明麵上畢竟是花仔榮。
這在外麵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哪怕花仔榮表現的不足以服眾,但這仍是事實。
而刀疤龍作為大灰熊的心腹乾將,也隻是缺了一個名頭罷了。
他的心底雖然有一點芥蒂,但大佬待他一向不錯,因此他也並不在意這點虛名。
但長毛的話,是當著宋仁的麵說出來。
不僅是在明目張膽的挑撥聯勝的內部關係,而且也是帶上了對宋仁極大的輕視之心。
宋仁對此沒多在意。
該吃吃,該喝喝,麵上絲毫不變。
刀疤龍見他麵不改色,便轉而看向長毛,語氣很不善道:“長毛,不會說話就閉上你的臭嘴,食屎啦你。”
長毛笑著哼了一聲,同樣不在意刀疤龍的罵罵咧咧。
宋仁坐在座位上,在慢慢飲湯,此時才抬頭笑道:“阿龍,冇必要在意的,就當是狗吠好了。”
長毛的臉色一變。
他可以忽略刀疤龍的嘲諷,那是因為刀疤龍是聯勝真正意義上的雙花紅棍,隻是缺了一個名頭而已。
但花仔榮是個什麼樂色!
一個有名無實的花架子罷了,辦事光靠一張嘴,這種樂色也敢瞧不起自己?!
長毛麵色狠厲的盯著宋仁:
“花仔榮,在聯勝裡話的那麼大聲,是不是到了外麵就不識得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