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冚家鏟,哪個撲街仔敢來我的廟街鬨事,老子這就去安排人給他收屍!”
說罷,瞥了一眼他們:“媽的,呆愣愣的做什麼!還不去叫人!”
廟街屬於城寨掌握的所有街區裡,油水最多的幾個地方之一,這裡的堂口歸城寨的雙花紅棍長毛管控著。
這裡是不能出事的!
長毛丟不起這個人。
好在他因為身上有傷,現在出門在外,往往都會安排十來名四九仔追隨著。
再加上馬欄裡的人手,以及附近幾個還未掃到的場子裡拉過來的人馬。
很快,長毛就拉起了四十餘名的四九仔,直接浩浩蕩蕩的洶湧而來!
天空上仍在下著小雨,街上已經徹底沒人了。
隻有長毛一夥滿目的凶光的從遠處而來。
有大佬帶頭,四九仔們各個身上都蒙著一層煞氣。
誓要將這群不知死活的撲街仔們全部掃平。
……
巴士車的司機猛然間渾身一震,注意到街道那頭的洶湧人流,立即意識到情況似乎要不對了。
城寨的這幫人被驟然掃了場,竟然還能這麼快就組織起大規模的反擊力量,這屬實有些不妙。
司機剛準備提醒一聲自家大佬的。
結果一扭頭,才發現宋仁已經從車門口的階梯上站起身了。
司機見狀,有些驚道:“大佬,你要去做咩?”
宋仁從一側的後備箱裡,撿起一把筆直、光亮的斬刀。
他頭也不回的笑了起來,踩著濕潤的街麵,迎著以長毛為首的四十餘人隊伍開始步行而去。
他輕垂著眼瞼,語氣平靜卻十分冷冽:“安心,我先去送他們投胎。”
既然大灰熊都說了要斬死這幫撲街,那當然是斬死他們了!
難不成是在說笑啊。
反正天塌了還有大灰熊這位坐館頂在頭上呢。
宋仁掀開了裹在斬刀上的報紙,踩著淅淅瀝瀝的雨滴,已經開始越走越快了。
街道的另一頭,以長毛為首,浩浩蕩蕩的四十餘人,受到大佬的火爆脾氣影響,一夥人全都滿身煞氣。
隻是走著走著,就見街道的那一頭上,一道模糊的黑影正迎麵而來。
距離太遠,天色又太暗,再加上下雨天,視野實在看不清。
隻是對方似乎隻有一個人,長毛就壓根沒有在意。
他滿臉陰霾,一邊走一邊暴躁的喊道:
“叼他老母!竟然敢來掃我長毛的場!”
“一個個的都把招子給放亮點!見到了那幫撲街,給我往死裡砍!”
“我要讓他們站著進來,橫著出去!”
“讓條子來給他們收屍!”
追隨在身後的其餘人馬當即呼喝著響應,氣勢十足。
他們是打定主意要在自家大佬麵前好好表現一番了。
隻是這股子凶悍還沒等到爆發出來,遠處的那道身影已經壓低身形,開始加速了。
起初時,長毛還有些不屑,但隨著那道黑影越來越快,距離越來越近,其手中提著的一把筆直的斬刀也越發清晰了。
長毛心頭逐漸駭然起來:媽的,什麼鬼啊!
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就衝過來了?
這人是神經病嗎?!
隻是,到了下一秒,一聲沉悶的聲響破開了雨幕。
對麵那道人影的奔襲速度已經快的了一個驚人的地步!
近乎是每一腳踩踏下去,就能遠遠傳來一道悶響聲。
距離越近後,聲音越發沉重。
最後幾秒,甚至能清晰的看到伴隨著那道黑影的衝刺,每一腳踩踏下去,濕潤的地麵似乎都裂開了,淺淺的一層積水隨著腳尖掂地,以喇叭狀轟得炸開!
黑影速度到了近處,在天色與雨夜的掩護下,越發看不清麵龐了。
隻能伴著一點橙黃的燈光,看到斬刀上細碎的一抹冰涼,在此刻已經悄然盛放!
長毛的麵色,從最初的滿眼殺氣,變成了一抹驚愕,然後快速轉變成了驚恐色!
快,太特麼快了!!!
尤其是到了最後一段距離,長毛驚駭的發現對方的每一步踏出,幾乎能瞬間躥出去七八米遠。
就算是三級跳的職業運動員,也隻能在最後一步上做到如此啊。
但眼前這一抹黑影,卻每一步的衝刺都像是在貼地飛躍一樣!
長毛的臉色驟然大變!
叼你老母啊!
這是個什麼怪物!
他幾乎是憑借危險的直覺,猛地後撤一步,同時拽過身旁的一名馬仔!
下一秒,一縷破碎、凜冽的刀光斬開了眼前的雨幕!
寒光從那名馬仔的頭顱上一瞬間傾瀉而過!
馬仔的臉上還有著些許的錯愕,整個頭顱從右半邊的太陽穴,然後傾斜而下,一直到到最半邊的唇角位置,先是裂開一道猩紅的血線。
血珠順著裂開的血線溢出!
下一刻,整個頭顱一分為二!
大半截的腦袋咕咚一聲滾落在地!
血液似是溫泉一樣,噗噗的噴射出來!
四周圍原本還浩浩蕩蕩,滿身煞氣的四九仔們,直愣愣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缺失了半截頭顱的馬仔愣在當場,他的唇角上還帶著對出頭人地的一點期許。
下一刻屍身無力的撲倒在地,濺落的鮮血灑在四周好些人的身上、臉上。
溫熱的血水夾雜著雨點,讓這群以砍人為生的古惑仔們莫名的毛骨悚人。
宋仁單槍匹馬,跨步站定在一群人的眼前。
手裡的斬刀上,還有血跡順著點點刀刃緩緩滑落,如珠般滴落在地麵的水窪中。
宋仁抬起頭來,平靜的麵頰上,綻放出一抹輕笑:“長毛,又見麵了。”
長毛極短暫的震驚下,很快就回過神來。
尤其是看到了宋仁的這張臉,襠下似乎又在憂傷了,他儼然忘卻了剛剛那一幕的駭人程度。
額頭的青筋霍得蹦了起來,咬牙切齒般的一字一頓道:
“花-仔-榮,你個死全家的!”
“給我斬死他!!!”
長毛的話才剛剛說完,一縷無暇的刀光就已經橫向掃落!
距離最近的一名四九仔茫然的眨了眨眼,脖子上已經裂開了一道血線,不等血液從動脈中迸發,宋仁就已經反身一腳追了上來,暴戾十足!
那人向後連續撞翻了一大片人!
斷裂的脖頸也徹底撕開了猩紅的血口,血肉翻起,血液如雨噴灑而出!
趁著蒙蒙的細雨,宋仁在廟街上肆意的開了殺戒!
兩刀,就已經斬死了兩人!
宋仁卻仍不知足,望著麵前一群受到驚嚇的四九仔。
他心底的一口惡氣,也開始洶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