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的正中央已經被清理出來。
男男女女都圍到了舞池的四周,外圍立起的賭桌上堆滿了大大小小各種額度的借據。
宋仁隱約也猜到了眼下的處境。
這時候,身旁一個沾滿了劣質煙味的手掌推搡過來:“大陸仔,你癡線啊,剛剛我講話讓你快點,你是沒聽到?”
宋仁側身讓過,抬手截在了對方的手腕上。
將對方搭過來的胳膊甩到一旁,看了對方一眼,也沒說什麼,轉而走去了舞池中央。
那人愣在那裡好半響,逐漸回過神來。
低聲罵道:“叼你老母,我竟然被大陸仔的一個眼神就給唬住了!”
舞池的周遭正是亂哄哄一片,尤其是注意到宋仁之後,更是有些咋舌起來:
“喂,那家夥真是來打拳的嗎?”
“叼!大陸仔不都是邋裡邋遢的鄉下佬嗎?這人個子好高,而且打扮的怎麼靚,這哪像打拳的,反而跟個姑爺仔似得?”
“靚仔,你叫咩名?要不要姐姐挺你啊!”
宋仁進場的腳步稍微停頓,他扭頭輕笑道:“挺我當然可以啊,如果再能借我一點錢的話,那就更好了。”
周遭的哄笑聲立即連成了一片,之前開口的靚女也笑意盈盈:“貪得無厭,不過誰讓姐姐中意你呢。”
靚女抽了一張賭桌上的借據:“靚仔,要錢做什麼啊?”
宋仁瞥了一眼賭桌:“我想押一注試試手氣。”
靚女提醒:“賭場規矩,拳手親自押注可不能押對手的。”
宋仁:“那我押我自己嘍。”
“嘖嘖,聽起來挺有信心嘛。”靚女繼續道:“那你輸了怎麼說?伱有錢還嗎?”
“冇錢。”宋仁回答的十分乾脆。
靚女也被逗笑了:“叼!冇錢你講這麼大聲。”
宋仁:“冇錢但我人可以還給你嘛。”
四周圍頓時一片哄鬨起來:“靚嫂,這大陸仔目的不純啊。”
“靚嫂,大陸仔一看就是個花架子,我也可以啊。”
“哇,這大陸仔算盤打得好響,輸贏都有得賺啦!”
靚女細長的眉輕輕一揚,對其他起哄的人罵道:“叼你老母,一個個的煩死人,還要不要打拳了!”
不過她話雖是如此說的,但卻讓人當場借了一張千元的借據,順便還幫宋仁壓在他自己的名頭上。
也讓現場的氛圍更喧囂了一些。
卡座上的王九終於是不耐煩了,見那幫人還在磨磨蹭蹭,當場站起來吼道:“大佬還在等著呢,你們還不快點開始!”
王九的赫然發飆,讓場中的嬉鬨一瞬間就散去了。
癲九的名頭不論是在道上,還是在暴力團裡,都是極具威懾力的。
舞池被徹底清空出來。
宋仁站在場中,他的對手是一名留長發,穿黑色汗衫的三十餘歲的青年,對方赤裸在外的臂膀上紋著純黑的虎頭。
他是場子裡的負責壓陣的拳手之一長毛,每打贏一場都能拿到不少的報酬。
看了眼有點文質彬彬的宋仁,忍不住嗤了一聲:“剛來就特麼的裝模作樣。”
場間,一名短寸的古惑仔站出來,他揮手嗬道:“準備——”
場外之人的目光全都集中起來。
“開始!!!”
寸頭仔揮手落下的一瞬,長毛早已全神貫注。
台下他可能還放肆一些,但拳台上他從不小覷任何對手。
曆來高度鍛煉下的股四頭肌從繃緊到張開,頃刻間爆發出極強的衝勁。
嘭!
長毛的身影在刹那之下拔地而出,如餓虎撲食,起手便凶猛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