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卷風沉默著。
他瞥過了已經涼透了的狄秋，他屍體上的頭顱還背對著身後，脖頸間的血線中更是染紅了身上的衣衫。
雖未回答，但眼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殺人魔……
自信點吧！
你完全可以把‘很像’去掉，換成一個肯定句，再補上一個感歎號！
宋仁對此自是不服。
我雖然斬人如麻，但我可是個好人啊。
他轉頭就道：“光頭仔，你講，我像是壞人嗎？”
陳洛軍就沒那麼多的花裡胡哨，他一向是直言直語的，當下就道：“像？浩南哥，不該是‘是’嗎？”
宋仁：“……”
陳洛軍卻繼續以堅定的語氣道：“浩南哥，無論好壞，我都想一直跟你！”
宋仁已經懶得再理他。
這小子明顯是眼神不好，看不透我的本質。
……
大堂內
宋仁已經擺脫了龍卷風的雙臂，對其平淡道：
“張少祖，先前時候，你是提聚了一口氣，從而強行爆發的吧。”
“而且沒猜錯的話，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應該是很糟糕，說是強弩之末，離死不遠也不過分吧。”
龍卷風攤開雙臂，平躺在地板上，儼然有些沉默。
直至片刻後，他才坐起身，背靠在一根柱子上。
用略微顫抖的手，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
在屢屢煙霧的浮塵中，遮住了他的墨鏡。
龍卷風音色平靜的開口：
“老實講，我有些搞不懂你。”
“明明前一秒還盛氣淩人，對狄秋也毫不手軟。可隨後又是你，親自將信一他們給放走了。”
“你到底想點樣？”
宋仁搬了一張椅子，坐到了一旁：“我想點樣？嘖，主動上門作死的是?們，無論什麼結果，你們也隻能自認倒黴。”
龍卷風對此默了片刻，隨後抬頭：“若是能坐下來好好談……”
不過這話還未說完，就被宋仁直接打斷：“談？談什麼？狄老板那樣子恨不得將光頭仔生吞活剝，那是能談的嗎？你在講笑啊。”
龍卷風沉默下來，好半響才低聲道：“沒辦法，他的妻兒死的太慘。”
宋仁：“是啊，所以到他這裡就結成了一個死結。解不開的死結，隻能用死來解。”
龍卷風抽上了一口煙，茫茫然道：“也可以將人送出去的，這樣一來，阿秋他也找不到的，雙方就都能安然無恙。”
宋仁聞言，卻嗤聲道：
“你還真是自私，狄老板的後半生就憑著一?報仇的念頭支撐著自己，結果你這樣搞，是讓他連最後的一點希望都破滅掉啊。”
“更何況，一味的逃避有個卵用。難道像你一樣，在九龍城寨裡窩窩囊囊一輩子，看似風風光光，實則處處受製於人。”
“你嘴還真損啊。”龍卷風苦笑一聲，隨後再次吸了口煙，道：“如果沒猜錯的話，你就是銅鑼灣的那一位吧？”
宋仁：“……”
龍卷風：“雖說這張臉不知是點樣做到的，但夠格讓那死胖子擺局來設計我們，尤其是身手還如此巴閉。”
“在整個港島上，多年以來我還沒聽過第二個人能做到的。”
宋仁沒說什麼。
龍卷風則當他是默認了，繼續道：
“這段時間，關於你的事情，我耳朵都快聽的起繭了。”
“輸給你這樣的怪物，我也算是不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