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顛倒,鮮紅侵染。
一分為二的屍首,逐漸被地上的鮮血所染紅了。
肯尼斯怔怔愣的望著這一幕,近乎無意識般,向著未婚妻的屍首走了過去。
隻是腳步剛一挪動。
簌!
微涼而染血的槍尖,在夜幕之下掃過一束流暢的弧線。
最終,穩穩地停滯在肯尼斯的心口前的半寸距離上。
宋仁單臂握槍,筆直的亮銀長槍橫亙在兩者之間。
他斜眸瞥過來,道:“魔術師,現在的話,你還要繼續考慮下去?”
若不是見他在魔術方麵的天賦不錯,正好可以幫忙,搞定接下來召喚聖杯的相關問題。
而且,除了舔狗屬性之外。
在為人方麵,雖然沒有過於崇高的騎士精神,但也沒有明顯的人格缺陷。
願意合作的話,留下來倒也無妨。
隻不過,此時此刻的肯尼斯,卻仿佛沒有聽到一樣。
眼底是失了神的灰敗,目光始終牢牢定格在屍首分離的未婚妻索拉身上。
唇間囁嚅了幾次,最後才終於抬起頭來,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眶裡,帶著莫名的情緒死死注視著宋仁,片刻後,開口道:“為什麼?”
宋仁歪了歪頭:“?”
肯尼斯似是在壓抑心內的情緒,渾身顫栗。
對於未婚妻索拉的那一份炙熱感情,令他徹底忘記了恐懼,聲音顫抖著,逐漸提高音量,質問道:“為什麼要殺死索拉!”
宋仁:“???”
兩連問之後,肯尼斯的情緒的情緒就徹底暴走了。
額角青筋凸起,瞪圓了眼睛,直視宋仁:
“回答我!!!”
咄!
回答他的,隻有冰涼的槍尖。
輕易間,貫開的尚帶餘溫的血肉胸膛。
連同迸濺的鮮血一起,給予了肯尼斯一個獨特的回應。
亮銀長槍穿透胸膛,從背後的肩胛骨上,露出一點鋒芒。
一瞬間,痛失吾愛的肯尼斯逐漸僵在了原地。
低頭——
望著那把貫穿了身體的長槍。
喉嚨裡開始湧出鮮血,幾次想要開口,卻已經虛弱的再也發不出聲了。
最終撲倒在長槍上,深深垂下的頭顱上,唇齒間有粘稠的血漿向下滑落,拉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絲。
宋仁安靜的收回長槍。
肯尼斯也應聲跌倒在旁邊的血泊裡,和屍首分離的索拉,做了一對亡命夫妻。
宋仁抬眉,透過破碎的落地窗,望向了窗外那五彩斑斕的城市夜景,口中則是小聲嘟囔著什麼:
“回答回答,回你老母啊,真以為全世界就你一個魔術師。”
“果真,舔狗不得好死,都是有原因的。”
沒了你肯尼斯,難道我就找不到肯尼迪了嗎。
叼,癡線!
突然間,在大廈的西南方向上,一道驟然閃耀而過的璀璨金光,將那一片的天空都照亮了些許。
隨時轉瞬即逝,但在深夜裡還是有些耀眼。
誓約與勝利之劍?
不對啊,現在的話,還有彆的從者嗎?
目前剩餘的從者中,除了阿爾托莉雅,以及自身陣營的蘭斯洛特以外,其餘的已經被他清掃的一乾二淨了。
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人可以逼得阿爾托莉雅開大嗎?
正當他疑惑間,身旁又傳來了蘭斯洛特微微失神的呢喃聲:“吾王……”
宋仁:“……”
差點忘了,自己身邊也有一個渴望死在阿爾托莉雅之劍下的究極舔狗,
宋仁不免拍了拍蘭斯洛特的肩膀,淡聲安慰道:
“蘭斯洛特,我很清楚你和亞瑟王之間的曆史羈絆。”
“同樣也尊重你的選擇。”
蘭斯洛特聞言,頓時眼眶都有些紅了。
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後,自己所追隨到的主君,皆是有如此胸懷之人嗎!
可越是如此,他就越加感覺到一種深深的自責感。
正愧疚間,卻又聽到宋仁平靜的嗓音,還在繼續著:
“麵對生前效忠過的主君,躊躇不定也是常人在所難免的。”
“接下來,你儘管站在最高處見證即可,我這便過去,親手乾死亞瑟王!”
蘭斯洛特:“……”
這——
等等,master,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啊。
我最大的渴望是戰死在吾王劍下,可不是看著吾王戰死在彆人的劍下!
那樣做的話,對我來說,簡直太殘忍了!
宋仁還要再說時,就瞥見西南方向的天空上,突然間開始烏雲密布。
一股森冷的氣息,從積聚的雲層裡不停湧動。
這般變化不僅讓宋仁愣了下,就連蘭斯洛特都感覺到不對勁了。
這是——
聖杯?
聖杯被提前召喚出來了!
本該在最後由勝利者獨享的戰利品,此刻卻在還未角逐到最終結果之前,
被人提前召喚了。
大概率是衛宮切嗣那邊出現了一點意外。
所以……
是愛麗絲菲爾死了嗎?
愛麗絲菲爾作為愛因茲貝倫家族的人造人,在兼顧衛宮切嗣妻子的身份同時,還是兼具了這一次聖杯戰爭中的小聖杯職責。
小聖杯是負責,暫時保管已死從者的靈魂之器具,同時也是維持大聖杯與現實間的魔力通道的一個必備條件。
通常情況下,隨著聖杯戰爭的加速進行,作為小聖杯的容器,愛麗絲菲爾也會逐步的失去自主能力。
但在眼下,還有saber和berserker兩名從者存在。
不至於直接邁到最後一步的。
這樣直接邁過去,相當於毀棄了作為容器的愛麗絲菲爾的存在人格。
可現在這樣,是有人將愛麗絲菲爾的人造人核心,也便是小聖杯從其體內剖出來了。
所以……
是言峰綺禮嗎?
雖然不清楚有saber和衛宮切嗣同時存在,且其餘從者又全都被宋仁提前送走的情況下,愛麗絲菲爾到底是怎麼被人得手的。
不過,現在這個狀況,他也沒心思計較那些了。
從窗口間縱身一躍,直接跳入了茫茫夜空。
……
未遠川河以東
言峰教會
宋仁趕到此地後,先是抬頭仰望了一眼穹頂上方那團漆黑、詭異的低氣壓雲層。
稍稍皺眉後,還是選擇了踏足其間。
在雙手推開言峰教會的正門一瞬,眼前的場景就驀然飛速轉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