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
遠阪凜睡眼惺忪的爬起來,獨自去衛生間裡噓噓完,洗漱乾淨後,轉身就去了母親的臥室方向。
剛要打開門,卻發現裡麵已經反鎖了。
遠阪凜揉了揉眼睛,小聲嘟囔道:“咦,媽媽怎麼突然間鎖上門了。”
伸出小手敲了敲:“媽媽,你醒了嗎?”
清脆的童聲,將剛剛才小睡過去的遠阪夫人驟然驚醒過來。
窗外明媚的陽光,已經照進了房間裡麵,暖洋洋的。
可遠阪夫人此刻卻滿臉的憔悴,仿佛整晚都沒睡一樣。
整個人好似被雷擊中了,猛地坐起身來。
入眼的是滿屋狼狽的場麵,突然想起了昨夜那場不堪入目的畫麵。
夫人的臉頰上不免浮上了一點緋紅。
宋仁的身影已經不在房間裡了,也不知對方去了哪裡,但願會信守承諾吧。
遠阪夫人歎了口氣,但又聽得門口小凜的催促聲,趕緊開口道:“啊,抱歉,凜,我今天有些睡過頭了,稍等一下。”
門外小凜的聲音才剛剛再度響起,但說到一半上,就被另一個聲音蓋住了。
“凜,昨夜裡,你的母親為了整個家族殫精竭慮,夙夜難寐,就讓她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遠阪夫人驟然聽到門外的這個聲音,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掌心緊張的抓住了自己的被角,滿頭青絲垂過精致的鎖骨。
門外,遠阪凜氣嘟嘟的質問聲傳來:“笨蛋!誰準許你叫我凜的!”
隨後就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以及小丫頭小跑著追過去的聲音:
“還有啊,你怎麼會知道我媽媽她一整晚都夙夜難寐的——喂,笨蛋!你彆走,給我站住!”
遠阪夫人輕輕地呼了口氣,總算是把提著的心逐漸放下來了,重新躺下,疲倦的準備再休息一下。
……
三天過後,夜晚
洗漱完,遠阪夫人穿著單薄的睡衣進了裡屋,望了一眼早已等候多時的宋仁,忍不住歎了口氣:
“你不準備離開了嗎?”
宋仁:“嗯?”不是你求著我多留一段時間的嗎?
遠阪夫人麵頰泛紅,道:“我有些受不住了。”
之前因為擔憂女兒和家族的事情,讓自己心力交瘁,寢食難安。
現在除了擔心女兒和家族,還要擔心這個男人,結果在原本的基礎上,又加上了一個晝夜難眠。
感覺再這樣下去,自己馬上就要倒下去了。
到時候,若是在下麵見到了時辰,那豈不是……
遠阪夫人隻要一想到這點,心底就已經亂如麻了。
時辰他……
不,不會的!
我也是為了這個家族和孩子們。
要是他的話,一定可以理解我的吧。
宋仁倚在窗口,戲謔的掃了以她一眼。
隨後才逐漸收斂笑容,道:
“行了,我知道了,我會拜托一位魔術師多多照看一下遠阪家的。”
“至於小櫻那裡,就需要你這個母親多費些心力了。”
“之前你們將之過繼給間桐家時,她在那邊的遭遇,可不是一般的糟糕。”
“我想,你一定不會真正的想了解到的。”
遠阪夫人也已經聽聞過了間桐家的刻印蟲,但畢竟沒有見識過,也無法想像究竟是什麼樣的遭遇,讓小櫻她變得如此沉默寡言。
一想到小櫻,她就心痛難忍。
同時對已逝的時辰,也多多少少有了些許的怨氣。
即便自己不清楚,但時辰他不可能不知道的。
小櫻會變成這樣,時辰他這個做父親的,幾乎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對於那個平日裡一貫表現的愛護妻女的丈夫,在這場聖杯戰爭過後,心目中的形象還在一點一點的碎裂。
不過,到底是人死如燈滅。
遠阪夫人也隻是小小抱怨了一下,很快又抬起頭來,望著宋仁的側臉道:“那,你們準備什麼時候走?”
宋仁望了一眼天色,想了想道:“也不差這一晚了,就明早安排好事情之後吧。”
“哦。”遠阪夫人微不可覺的點了點頭。
突然,房間內的燈光黯淡下去。
宋仁一愣:“嗯?停——”
不對,隔壁的房間裡還亮著燈光。
並不是停電。
他轉而看向了月光灑進來的房間內。
今夜的天色多雲,以至於月色也有些暗淡。
遠阪夫人的聲音,從床榻上突然傳了過來:“夜已經深了,那,我先睡了。”
宋仁的目光如炬,即便是深邃的夜裡,也能清晰地看到遠阪夫人的身子正縮在被窩裡。
用背對著自己,隻露出了一點白皙的肩頸,以及滿頭青絲散在枕邊。
明明說好的隻此一次呢。
難道說,裝作是被動的一方,就不算次數了嗎?
嗬嗬,真不愧是夫人呢。
……
宋仁安排照顧一下遠阪邸的魔術師,便是選擇了定居在冬木市,收養了一個名叫士郎小鬼的衛宮切嗣。
雖說這家夥對自己無所畏懼,發起狠來,也幾乎沒有可以拿捏的弱點。
但隻要心存底線,那就一定還有弱點在。
何況,自己之前還放過了對方。
隻是這樣一點小小要求,宋仁在提過一次之後,衛宮切嗣也隻是稍作思考,就簡單的點頭同意了。
聖杯戰爭的死者家眷,他也該出一份力的。
這邊搞定之後,小櫻的事情就沒什麼辦法了。
隻能等待時間來慢慢緩和她心底的那一份傷口。
最後在處理了一番細微的瑣碎小事,宋仁趕在天黑之前,選擇離開了fate世界。
遠阪邸
天色漸深時,飯桌上
遠阪凜和間桐櫻始終不願意提前開飯,遠阪夫人用溫柔的話語,安撫著兩個乖巧的女兒。
一場聖杯戰爭,改變了整個遠阪家。
遠阪夫人雖然也覺得心底複雜難言,但生活還在繼續,作為母親的自己,不能表現的太過脆弱:“飯要涼了,先吃飯了,凜,櫻。”
遠阪凜沒有動手,而是倔強的望著母親:“那個家夥,他,他是不是走了?”
間桐櫻也默不作聲的抬著頭。
隻不過相較於宋仁,她更依賴陪伴自己、寵溺自己的熊大老師。
遠阪夫人沉默半響,最終還是不再遮掩,輕聲道:
“凜,櫻,人和人之間總會有離彆的時候。”
“但離彆往往也意味著下一次的相逢,到時候,你們的成長也一定會讓他們大開眼界的。”
遠阪凜鼓起小小的腮幫,猛地彆過頭,小嘴掛著拖油瓶似得:
“哼!我才沒興趣做那些無聊的事情,那種事隻有小孩子才會在意,幼稚!”
間桐櫻沉默的若有所思著。
遠阪夫人溫暖的寬慰過兩個女兒,心底也多多少少有著一點微妙的期待。
不知道還會不會再次見麵。
或者說下一次見麵會是什麼時候呢。
……
當宋仁再次睜開雙眼。
視野內已經重回一片昏暗色。
淩晨的秒針才剛剛跳到了第二個小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