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嗎?”巫爾在這個問題上格外執著,“那是為什麼?”
師瑜手心裡都是虛汗,視線發沉,也沒抬頭看她:“跟你無關。”
……要不是因為他眼睛漂亮,她現在就一刀過去了。
巫爾睜著雙乖巧的杏眼:“我學過望聞問切,介意我幫你把個脈嗎?”
“介意。”
巫爾“哦”了一聲:“等下次遊戲開始,我可以去你府上找你嗎?”
“那是你的自由。”
巫爾剛要開口。
師瑜便補上一句:“見不見是我的自由。”
“……”
巫爾摸了摸袖子裡的手術刀,思考了一下到底是現在就動手取新鮮眼睛的好,還是先把人弄死不會掙紮了取出來的眼睛更完整。
她盯著對方的眼睛看了三秒,斟酌著用什麼姿勢下刀:“我在皇宮聽下人提到過,皇上其實並不像表麵那麼看重丞相。”
提到正經事,對方總算沒有出聲。
巫爾壓低聲音,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道:“就像今天早上的早朝,丞相說你因為一點小事就缺席太不守規矩,但皇帝卻說你隻是病了那就好好養病不要逞強。”
手術刀的刀鋒下滑,抵住了女孩的指腹:“他們都說皇帝更看重你。”
師瑜抬起眼睫,視線相撞:“巫爾。”
“嗯?”
“當初我落水你問我怎麼了,說明你不知道我是被人推下去的。既然這樣,那為什麼跑去叫人的丫鬟和趕來的侍衛都知道是有人下了手?”
她一頓。
“如果你僅僅隻是看到了我被人推下水,那在我麵前不應該前後矛盾。”師瑜道,“除非你在看見我落水和走到水池邊直接還發生了什麼叫你暫時忽視了這一點,隻下意識在我麵前裝作一無所知的無辜者。可那麼短的時間裡,能做什麼?”
他看人的目光沒什麼分量,身上卻總帶著股莫名的死氣。不是屍體身上那種腐敗的死亡,而是死氣沉沉的死,像是風一刮就能消散的那種。
“你去追那個推我下水的人了?”
巫爾手一抖,手裡的刀差點沒握住。
師瑜垂眸看了眼她手裡的刀,再抬眼,語氣沒多少變化:“裝無辜不適合你。”
“如果這是你的個人愛好,那屬於你的自由;但你如果隻是想用這種方法接近我,建議你提早停止投入沉沒成本。”
巫爾坐在原地,愣住了。
好久好久以前,也有人這樣直視手上藏著刀的她,說了一句:“裝乖不適合你。”
她現在還記得,那人有一雙非常非常漂亮的眼睛。
難怪了,她想。
明明該見到他開始就把他的眼睛挖下來的,卻次次妥協,次次服軟。
她以為她隻是想多看看他會動會說話的活著的模樣,可事實上,她若是真的想殺了對方,根本不可能等到現在。
她就是下不去手。
【倒計時結束】
【本次投放節點:宣曆元年】
【即將開始投放,請稍後】
圓桌密室再度消失。
疼,撕心裂肺的疼。
師瑜闔著眼緩了好幾秒,再度睜眼,總算看清自己身處的環境。
肮臟的,黑暗的,壓抑的,血腥充斥的。
是地牢。
他手腳都戴著鐐銬,身上穿著囚服,衣服上血跡斑斑。
成曆七十三年到如今宣曆元年,曾經深得寵信的禦史大夫一朝淪為階下囚,這其中發生了什麼?
師瑜在地上坐了幾秒,扶著牆壁站起身,腳下的鐵鐐在石磚上磨出聲響,清楚地回蕩在幽深的地牢長廊。
牢房外不遠處就有獄卒守著。
這一片關押的人身份聽說都不得了,上頭的人才交代過叫他們務必時時刻刻提起萬般警惕,聽到動靜,第一時間趕到聲源處的牢房前,手抓在佩刀上:“乾什麼?!”
師瑜站在他們長刀距離所不能及的地方,腕骨被鐵釘貫穿的窟窿淌著血,順著指尖滴在發黑的地麵上:“成帝被人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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