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是順理成章地進入礦場幻境,再逃離。
值得一提的時,玩家進入那個幻境再到回到崇連山,本身在遊戲時間所處時間和地點都沒有任何變化。這說明若是找不到逃離的方法,那就無法鑽RPG模式時係統每次投放節點隻有二十四小時這一空子熬時間離開。
的確符合師瑜前兩場遊戲裡,係統將玩家扔進副本就不管的秉性。
說起這個,係統這番作態與其說是把玩家當員工給它賺直播流量,反倒更像是將玩家當成一種完成遊戲的工具,通關了就拉你出來繼續參與下一場,不通關那就是你無能,死在裡麵也不可惜,自然也沒必要特地花力氣帶你出來。
師瑜原以為係統將人拉進神域,強製性叫人進入副本,且每次開始遊戲係統都會自動開啟直播,甚至明文規定玩家之間不能互相殘殺,應當是將玩家當成前者;可參與遊戲次數多了,卻發現係統在乎的好像壓根不是那不知來自何處的觀眾。
那想要的它究竟是什麼?
玩家參與遊戲,完成任務,對係統究竟有什麼用?
是怎樣的利益才能驅使它不惜構建出神域這樣宏大的一個世界?
“那大夏國改朝換代的事呢?”巫爾追著他的影子跑,“如果臉皮鬼是主線,那係統完全可以直接將我們送進礦場。”
一路來到樹下,紅嘴鳥驀然飛上枝頭,在葉子間晃蕩片刻,接著又飛下來,嘴裡叼著根紅繩,上麵綁著枚白玉平安扣,玉石已經斷成兩截。
師瑜看著那枚平安扣,難得發怔:“你從哪撿來的?”
“穀穀!布穀布穀!”
“你去過南瀧?”
“穀穀穀!”
鳥兒扔下平安扣,重新飛上枝頭。
師瑜伸手接住吊墜:“應該和支線有關,這場遊戲叫望帝。”
巫爾:“可我沒聽說這個世界裡有哪位皇帝諡號為望。”
“不是皇帝諡號。”師瑜望著那隻紅嘴鳥,“世有英傑含冤而死,死後生魂不滅,可脫離六道,化天地靈物,通身灰黑,唯喙殷紅似血,名曰子規,號望帝。”
“盛遠棠是它嗎?”
“不是。”
“為什麼?”
因為宣曆元年,盛遠棠還沒死時,師瑜就見過這隻鳥。
這隻鳥是誰都可能,但唯獨不可能是盛遠棠。
至於盛遠棠死後究竟是真的再無蹤跡,還是同這隻鳥一樣幸運地在死後脫離束縛從此翱翔天地,誰知道呢。
而它自五年前便每每追著盛遠棠去往南瀧邊關天天黃沙裡來馬蹄裡去,甚至在對方死後不遠萬裡將這枚平安扣叼回來,恐怕也隻能歸結於同類相吸。
師瑜待來將軍府憑吊的人儘數離開,而靈堂重新空蕩下來時,將那枚白玉墜子掛回了盛遠棠的屍身腰間,順手綁了個死結。
也是平安扣重回它主人身邊時,遙遠的皇宮裡驀然傳來古鐘綿長的磬音,昭示著舊代皇帝下位,而新的帝王已經上任。
枝頭的鳥兒啼咳出血,濺至樹下伶仃的花骨朵,紅豔得糜麗的植物自樹下傳播開來,在來年的風雨裡盛放成災。
後史書載,太安元年,大夏開國皇帝嫡子向言朝繼位登基,尊號為容。
容帝一生勤於政事,多變法,善納諫,設官僚,倡教育,整軍紀,微服走訪貧民,勵精圖治,恩澤萬千,史稱太安之盛。
後因操勞成疾,四十又六年歿於殿中,後諡號為文。
※
【本次投放節點已結束,玩家即將回歸】
【遊戲已完成,請玩家自主選擇離開】
巫爾坐在圓桌前,偏頭望向眼前人,喚了聲:“哥哥。”
師瑜看著她。
巫爾走近兩步,驀然當著密室裡所有人的視線俯下身,手輕輕覆在他的肩膀上,聲音低得幾不可聞:“你打算什麼時候回神殿啊?”
師瑜驀然一怔。
巫爾彎起眼眸,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