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記錯吧,這瓶子是師美人最開始扔下的那瓶吧?】
【所以這是走回來了?就這沒有任何障礙物的環境下就算真的不經意間走偏方向,也不該直接歪回原點吧?】
【所以這瓶子要怎麼解釋?三百七十九個玩家,被扔到雪原上的隻有師瑜一個,也不可能是其他玩家留下的啊??】
【我突然有個腦洞,但是這才剛開局,還是先不說了。】
【要麼時間循環要麼空間折疊,也可能是雙重作用。】
【臥槽??】
【這意思是無論走多遠都要回到原地?走多久都隻能打轉?】
【要真是這樣,那不就隻能等著被凍死??】
【先不說對不對,現在剛開局就談這些太早了吧,對眼下離開這裡毫無幫助啊。】
師瑜拿起那瓶冰塊換了個方向走了幾步,又重新放下立好,起身繼續走。
一直到第兩千七百九十二步,塑料瓶第二次出現在他腳下。
遊戲開局已經超過一個小時。
師瑜停下腳步,渾身冷得近乎沒了知覺,一點點蹲下身,將自己縮成一團。
【這是終於放棄了嗎?】
【要換我我早放棄了,這冰天雪地的根本就是死局,能堅持到現在還沒倒下已經很奇跡了。】
【鏡頭太遠看不清,他在地上寫什麼啊?】
【這好像是在畫畫?】
【畫了一個圓?】
【兩條斜杠?】
【臥槽,齒輪!是齒輪啊!!】
【什麼玩意兒?這像哪門子的齒輪了?】
【不是!你們忘了這個遊戲叫什麼了嗎?齒輪會旋轉,名字的意思就是在暗示循環!因為無論走哪邊都能回到原點,他剛剛是在拿自己當工具測量所處循環空間的範圍大小!!】
師瑜看不到已經炸開的直播彈幕,指尖在圓形中點了一下,延伸出一條弦。
隔了幾厘米,拉出第二條弦。
兩條弦互相平行,中央垂直一條線段,旁邊寫下一個數字。
遊戲剛剛開始,他唯一已知的信息隻有齒輪,抱著猜想放下那瓶礦泉水是以防萬一,而最後回到原處則成了他猜想的作證之一。
這片空間會折疊,或者說是閉合的。
就像齒輪,沒有起點終點,沒有邊界線,隻有中心。
他觀察過兩次放置水瓶的位置距離,有意控製行走時的方向和步伐間隔,記得自己每一次走了多少步花了多長時間。
以齒輪類比,將這片空間看成一個閉合的圓,兩次離開再回到原點的行徑路程是平行直線,知曉兩次回到原處所用的步伐次數,相當於知曉圓形內兩條平行的弦長,再加上兩弦間的垂直長度,也就是兩次放置水瓶的間隔距離。
一條弦長兩千七百九十二步。
一條弦長兩千八百三十八步。
兩次放礦泉水瓶間距二十步。
這片空間的邊界他已經走到過了,結局也一目了然,重新回到原點。
那麼倘若這裡真的有出路,排除邊界,最大的可能就是正中央的圓心處。
但若是真的運氣太差,出口不在那裡,而是在這片雪地中隨便什麼地方,以他現在的狀況也不可能找得到,至少不可能在他死之前找到。
那就隻能歸咎於天意。
師瑜指尖落在雪地上,自圓形圖樣上移,一筆拖曳出與兩弦平行的直徑,垂直線穿過圓心,勾勒出一個新的直角三角形。
三角形的高是方向,而底邊距離圓心的長度,就是他需要前進的步數。
長度未知,半徑未知。
師瑜寫寫畫畫,將弦長折半,列出一個二元二次方程組,落下一行答案。
他停手,半晌,攥了下已經失去知覺的手指,站起身。
這一次的前進速度比前兩次都要慢。
眼前大雪紛飛,極寒自四肢百骸侵蝕著意識,他雙腿都在輕微地顫抖。
耳邊呼嘯的風聲漸行漸遠,逐漸消失成為無邊的寂靜,而視線開始模糊。
看不見的直播彈幕仍在另一處空間瘋狂刷屏。
他不知道過去多久,心中倒計的步數終於走到儘頭。
師瑜踩在雪堆裡,驀然有什麼堅硬的東西在腳下攔住了去路,像是層被雪堆掩蓋的台階。
他踏上去,周圍的景色驟然變換。
原本的白雪皚皚變成金碧輝煌,入骨的寒冷頃刻褪去。
季從陽正跟同伴縮在宴會廳一角,小聲商量著什麼,人群裡卻驀然響起一陣驚呼。
他一愣,同伴的反應卻更快,直接帶著他第一時間趕到距離聲源最近的前方,看清大廳裡陡然多出來的人,瞪大眼,一句“偶像”已經到了嗓子裡。
師瑜眼前一黑,身子軟倒下去。
季從陽下意識摟住他的腰,腦子掉線了好幾秒,方才看向同伴:“老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