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能容納一人寬的走道壓根施展不開,連躲避的位置都有限。
師瑜靠在門上,金色的絲線開始瘋長。
第一批飛鏢被絲線攔下了,可被割斷飄落的線頭卻更多。
傀儡絲重在控製和出其不意,但本質上終歸隻是絲線,一把剪刀就能輕易剪短。
數十枚飛鏢如暴雨傾盆,在金屬壁上撞擊得乒鈴乓啷響,直接破開了眼前金色絲線圍成的屏障。
薑則手裡多了一把槍。
AKD赫拉。
他站在過道上,抬手,瞄準。
“砰——”
“砰——”
兩聲巨響。
一聲來自他手上的槍管,另一聲卻來自他身後。
濃濃的白煙倏地擴散,眨眼的功夫便溢滿了整條過道,視野所及再看不清任何景物。
薑則眯了眯眼,身後突然傳來破風聲。
他看不見,下意識躲,但沒避開,肩膀被白煙中飛過來的不知道什麼東西貼著擦過,手撐地時直接轉身朝剛才攻擊襲來的方向開槍。
子彈擊中了金屬車壁,發出清脆的聲響。
無一中彈,打空了。
通道兩頭的門全都被拉開,白煙瘋狂地湧入車廂兩頭。
師瑜站在白煙裡,忽然間聽到麵前響起腳步聲。
他下意識抬手,來人卻仿佛能透過阻礙視線的煙霧,準確地劫住了他的手腕。
“是我。”
是談望的聲音。
第三節車廂裡因為驀然湧入的白煙,已經徹底陷入混亂,乘客們尖叫的,驚呼的,驚慌失措的,離開座位到處亂跑的,似要將整節車廂都鬨得沸沸揚揚。
車頂的煙霧報警器閃著紅燈尖銳地叫起來。
談望飛快地穿過充滿白煙的車廂,打開了第四節車廂的門。
白煙又一次湧入新的車廂,不斷擴張自己的覆蓋範圍。
這次乘客裡終於有人反應過來打開車窗。
一路來到第四第五節車廂連接通道裡,白煙方才消減,至少正常用眼睛能看清路了。
談望鬆開兩人的手,頭頂護了半個小時的帽子到底還是掉了,臉上多了副黑色護目鏡:“剛剛有人開了窗戶,煙霧彈很快就散沒了。我們現在往後還是往前?”
師瑜手上的金色絲線還沒收起來,有點疑惑地看著他的眼鏡:“往後。”
談望注意到他的視線,摘下眼鏡解釋:“紅外線熱視物儀,一萬五千積分一副,煙霧彈買三贈一,需要我回會去把遊戲商城的鏈接發你嗎?”
師瑜:“……不用,謝謝。”
這就難怪剛剛白煙四起為何談望還能準確帶著他們兩個人離開了。
季從陽沒想到遊戲這才剛開始不到兩個小時就能撞上這麼一場惡戰,哪怕戰鬥全程持續還不到十分鐘,自己還全程都沒掉一根毛:“那家夥是不是有病?”
談望拉開第五節車廂的門:“很正常,他們就是這樣。”
季從陽:“這什麼樣?”
談望思考了下:“得不到就毀掉,握不住的沙不如直接揚了它。”
季從陽簡直對這番神奇的極端個人主義震驚了:“就因為我偶像拒絕了他們加入神殿?”
談望心道你偶像可還一直在他們的追殺令上,轉過頭道:“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影響,但是上局遊戲結束後,我和朝姐就進了他們的處理名單。”
師瑜反應了半秒:“因為池封?”
“池封雖然頂了個神殿下九天代理人的稱號,但實際上神殿也隻是把他當下九天的眼線,再叫他去替神殿培養更多下九天的眼線。要說神殿多看重他其實也不至於,人沒了再找一個就是了。”談望道,“重點是那場遊戲之後我們就直接退出神殿了,他們會要處理我們大概是因為這個。很顯然,比起自己代理人的死,他們更在乎自己不容忤逆的威嚴——也不知道他們哪來那麼多過剩的自我意識。”
師瑜沉默。
“和下九天每個月月初出現新手場遊戲不同,每個月月初下九天的集體遊戲結束後七天才是上九天的‘新手期’,且新手場裡進階和資深兩種玩家數量五五開。就像這一場有十個進階玩家,十個玩家都曾經跟我們一起參與過‘齒輪’那場遊戲,而上一次集體遊戲裡有近三分之一的人曾經接過池封發的‘召集令’。”
談望道:“也就是說,這場遊戲裡十個剛剛升上來的進階玩家,可能有三四個人都以神殿為馬首是瞻。你懂我說的意思吧?”
季從陽在旁邊聽了一會兒:“那又怎麼樣?一場遊戲裡有幾個提前組隊一起進來的不是很正常?像我也是跟朋友進來的啊啊。”
談望自認自己不是腦力型玩家,在遊戲裡也就乾乾偵查打打架,稍微複雜一點的世界觀就開始犯糊塗,此刻卻神情微妙地盯著他看了半晌,估計是沒想到都來了上九天居然還有比自己頭腦更簡單的人。
“這場遊戲裡屬於神殿這個團體的玩家,除了原本就靠組隊一起進來的資深玩家,還有剛剛升上來的進階玩家。我在純白空間裡看到過,剛剛那個叫薑則的和另外四個人一起是純白空間裡唯一一支五人隊。”
談望好心同他解釋:“五個資深玩家,再加大概三四個剛剛進入上九天的進階玩家,那就是有**個人。也就是說,這場遊戲裡現在有將近一半的人都為神殿效命。”
季從陽眨了下眼。
談望:“他們現在可能都想殺了你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