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瑜沒搭理他,走到屍體邊上,先看了看對方嚴重毀容的臉,接著又看了看對方毫無波動的玩家手環,撐傘離開了這棟宅子。
這裡是座不知道為何廢棄下來的空宅,門外已經有了其他被動靜吸引來的居民。
賀為有時刻注意躲避其他人的視線:“這就看完了?”
“嗯。”
出門的時候有官兵正好進來,師瑜壓低傘簷繞到院子裡,聽到那群人經過門檻時的議論聲:
“這是今天第幾回了?”
“第四次了吧,連死法都一樣,全是燒死。”
“到底是誰有那麼大本事,在京城到處縱火?總不可能真像那群民眾舉報的那樣,是神鳥降了天罰吧?”
“京城死人都還事小,重要的是連皇宮裡都出現了這樣的屍體。”
“皇宮?哪裡?”
“狩獵場外,那片雞圈裡。”
“我怎麼聽說是在南邊宮牆那塊?”
“宮牆的消息你是從哪裡聽來的?”
“我一哥們兒在宮裡任職禦林軍,我聽他說的,就今天下午,好像是有神鳥意圖攻擊他們其中一個同僚,幸好另一個讓及時趕到把人就下來,隻是暈過去了一會兒沒出什麼大事。”
“那麼多被神鳥攻擊後死了的,那哥兒們那真是運氣好啊。”
“……”
賀為有想起那名因為不小心看到了自己而被薑嘉映敲暈的侍衛。
搞了半天對方當初讓他們兩個趕緊走自己卻留下來是因為靈光一閃想出這麼個借口,嫌他們待在現場不好撒謊……虧他還在心裡感動了一秒。
“誰?!”
賀為有思緒被打斷,趕緊抬頭。
迎麵走來的正是為穿著衙門官服的捕快,正準備將這座宅子圍了禁止普通人進入,結果就在院子裡看到他們:“你們什麼人?”
師瑜停下腳步,握著傘柄一動不動。
賀為有眼看著那捕快越走越近,又看了看旁邊那位一言不發,上前走出傘翼範圍,對著那捕快嘿嘿一笑:“這位官人,我們這不是看到這邊的動靜,好奇就過來瞅瞅嗎。”
捕快聲音淩厲:“動靜?你們看到什麼了?!”
“神鳥,我們看到一隻神鳥。”賀為有儘可能擋著那捕快的視線,“有這麼大,翅膀和羽毛上都有火,而且還會……”
師瑜舉起傘柄,對準那位捕快腦後砸了下去。
“砰——”
賀為有話音戛然而止:“你打他乾什麼?”
師瑜將那捕快拖到屋簷下:“那你想就站在這裡跟他等其他官兵過來?”
“……”
師瑜將捕快安置好,重新撐開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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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說不久前才出現在官兵們八卦裡的皇宮。
薑嘉映靈光一閃找到了既能解釋侍衛被敲暈和刺客逃跑甚至圍牆坍塌的完美借口,應付完那些聽到動靜來查看情況的禁軍,原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了。
卻沒想到那名被他敲暈過的侍衛晚上居然又跑過來找他,先是認認真真地鞠了個躬,方才說:“薑大哥,謝謝你救了我,不過我要調到其它地方去了。”
薑嘉映聽得一愣一愣的:“為什麼?”
因為師瑜的提醒,他原本倒是的確打算接下來和對方分開的,最好還是能將對方弄到距離此處的線段占據皇宮最長距離的地方,畢竟對方的人是他敲暈的。
可是現在他還沒想好要用什麼理由跟禁軍統領申請,八字還沒一撇,對方就把一捺都給他寫好了?
那侍衛撓了撓頭:“咳……這不是想著我才在這麵圍牆邊上被神鳥攻擊過麼,還留在這裡看守好像不太好。”
薑嘉映懂了。
簡單來說就是有心理陰影,所以選擇從心。
那侍衛還在努力斟酌:“我跟統領說了這事,統領他……”
薑嘉映看著對方一個武將偏偏為措辭抓耳撓腮的模樣,非常理解地表示:“行,我知道了。”
那侍衛一愣:“你知道了?”
薑嘉映點點頭。
原本還愁要用什麼理由以後不跟他搭檔了,結果這就送上門來。
不要白不要。
那侍衛又是鞠躬,無非就是感激對方相救以及日後有難必然拔刀相助雲雲。
薑嘉映這個罪魁禍首毫不心虛地照單全收,順口問了句:“對了,統領把你調到哪去了?”
“玉停宮。”那侍衛說,“在皇宮北麵,離這裡比較遠。不過那裡剛好守衛的人少,就把我調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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