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操縱藤蔓,清期神!!!】
師瑜提著那位半癱玩家縱身躍過地麵的裂口,還沒來得及落地,腳下的地麵再度擴張,又一條藤蔓鑽出來卷向他的雙腿,其餘的卻全都搖曳著抽向腰腹。
薑嘉映躲開後就發現藤蔓沒追他,驟然意識到這就是衝對方一個人來的,握住傘柄反手一甩。
傘翼旋轉著割破了三四條藤蔓,師瑜自己躲避的同時還要顧及那位半癱玩家,好不容易在被傘翼清出的空地降落,呼吸又重又急。
又一條藤蔓破開地麵襲來。
黑傘飛回薑嘉映手裡,他正待再度動手,身後火光卻突然靠近,重明虛影再一次朝那位半癱玩家的方向俯衝而下。
薑嘉映隻得抬手阻擋。
那株藤蔓襲至眼前時,有金屬驟然刺破了藤蔓的莖部,綠色的汁水迸濺而出。
賀為有撥開麵前的藤蔓,拽過他手上那位半癱玩家:“他給我吧。”
【賀大嘴!】
【賀小哥哥嗚嗚嗚——】
【我就知道你不會看著美人香消玉殞的!!!】
【香消玉殞,前麵當真是個語言鬼才】
師瑜來不及問他明明都決定在客棧躲到遊戲結束了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這裡,鬆開手,終於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山坡。
坡頂種了棵梧桐樹。
姝念站在樹下,對上他的視線,嫣然一笑,開口便喊出了那個經年的稱呼:“主神大人。”
她說:“好久不見了。”
一聲驚雷劃破長空,落地時掀起萬丈塵土。
皇宮北麵是山林,重明又恰好養在山林裡,這樣環境到了一個專門掌新生力量的神祗麵前那就是現成的助火之風。
師瑜抬腳往山坡走。
賀為有把那個半癱玩家甩到背後。
那玩家像個麻袋被擺弄來擺弄去,本來就斷了幾根骨頭,這會兒差點直接吐了:“哥們兒,你能不能輕點……”
姝念打了個響指。
樹林裡,山坡上,地麵下,數不清的藤蔓像從地獄伸來的死神之手,從草籽瞬息生長至參天。
而後全都湧向了師瑜。
雨水在光影中飛濺。
師瑜踩著藤蔓躍過那片綠影,翻身降落至山坡時已經踏上了墜下的梧桐葉。
姝念猛地一抬手。
身後的藤蔓失了力量轟然墜地,更多的植株卻漫山遍野地生長起來,眨眼將對方完全纏繞進密不透風的,活生生的囚牢。
再瘋狂收緊。
【師美人——】
【不要啊啊啊啊啊】
藤蔓牢籠擠壓縮小,層層疊疊將人桎梏在其中不見天日。
一道華光卻在這時從縫隙間漏出來,像某種黑暗中壓抑到極致的絕唱。
接著是第二道華光。
第三道。
第四道。
……
“嘭——!!”
藤蔓包裹成的囚牢突然從內部炸裂,莖和葉的纖維碎屑揚了滿天!
劇烈的反噬經由地麵作用至操縱者,姝念被震得直接倒飛出去,摔落在地時口中直接噴出血來,靈竅更是血流不止,氣息頃刻萎靡下去。
師瑜緩步停在她麵前,手中執著根白毫筆,正欲抬手時,空氣中卻陡然響起另一人的腳步聲。
他驟然回頭,便看見一團黏稠而濃鬱的黑霧砸了過來,下意識舉起筆杆去擋。
哢嚓。
清脆的,像是某種瓷器碎裂的聲音響在空氣裡。
被筆杆擊碎的瓷瓶碎片掉了一地,半流質的純黑藥液濺到他的手背上。
溢散的味道卻像是來自好久好久以前的夢境,穿過皮膚,時時刻刻剮著筋,剮著骨,剮著心臟,剮著敏感到極點的神經,剮著在識海裡蜷成一團的、千瘡百孔的靈魂,一刀一縷都能剖出割下殷紅的血來。
血從滾燙到冰冷,從淙淙不止到乾涸枯竭,再到最後連分毫都難得。
他腦海裡嗡的一聲,握著筆的手瞬間沒了力氣,筆杆啪嗒掉落。
琢蘇停在山坡上,彎腰在地撚了一把浸入藥液的泥土:“主神大人。”
師瑜額上瞬間滲出了冷汗,身體不受控製地往下倒。
琢蘇虎口扣著他的下巴,指腹按在呼吸道上,將對方的命門都鎖在自己手裡,方才有心情欣賞對方的狼狽。
對方被他桎梏在手心,臉色蒼白又羸弱,睫毛一個勁地發顫。
他的語調諷刺又嘲弄,還有終於眼睜睜看見對方陷入囹圄的快意:“這可是當初與您日日相伴了整整九個月的東西,怎麼就不長記性,連防備都不知道?”
對方眼眸半闔著,許久許久,直到他都準備下手直接將人掐死了,方才聲音極低地開口:“你既然知道我在那裡麵待了九個月……又為什麼會覺得我什麼防備都沒做?”
琢蘇一頓,餘光裡一抹銀色卻驟然從天而降,閃著寒光的佩刀直指兩人中央的位置。
他不肯放手,抓著對方的脖頸試圖躲避,卻不想那襲來的刀光比他速度更快,皇家訓練出來的侍衛投出的彎刀被磅礴的內力包裹著,又準又狠,刀尖直接穿透了他桎梏對方的那隻手腕!
師瑜被對方甩開後摔落在地上,捂住喉嚨咳嗽。
琢蘇整個右手手腕的都被那一刀砍開了大半,冷兵器直抵骨頭,截麵皮肉翻卷,血流如注。
一個接一個身穿黃色大褂的皇宮禁衛軍從四麵八方圍攏而來,隔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手中的配刀全都出了鞘。
皇帝緊緊盯著那兩名神祗的臉,而站在皇帝身邊的內宦得了指令,高聲道:“皇上有令,所有人抓住那兩個刺客!捉拿要重賞!要活的!!!”
琢蘇的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