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不知恥！”吏部右侍郎高升遠遠地望著談笑風生的周正和趙誠實，不屑地嘀咕道。
“咳咳！”
吏部尚書李善長咳嗽一聲，麵帶威嚴地從高升身邊走過，對著周正和趙誠實走去。
趙誠實心中開始有些不耐煩，身邊的周正鬼話連篇，趙誠實這個新鮮出爐的六品衛城將在三品大員麵前，隻好打起精神應付。
左顧右盼間，趙誠實看到一名身穿官服的老者走來，而且有些麵熟。
很快，趙誠實便想到這位老者的身份——吏部尚書李善長，曾經在中秋文會上見過。
“下官拜見尚書大人！”周正和趙誠實對著李善長躬身行禮。
“新科狀元趙誠實？咱們以前好像見過！”李善長似笑非笑地看著趙誠實道。
望著李善長精光四射的目光，趙誠實心中一突，回道：“殿試的時候，大人在金鑾殿上見過下官！”
李善長嘿嘿一笑，大聲朗誦道：“床前明月光，地上鞋兩雙......”
“下官想起來了！今年的中秋文會是大人親自主持！那個時候，下官還是國子監的監生，有幸能夠一睹大人的風采！”不等李善長繼續朗誦下去，趙誠實急忙道。
李善長臉色瞬間變得嚴厲起來：“狀元郎一首《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現在整個汴京城都在傳唱，相信這首詞很快就會名揚齊天大陸！龍圖閣大學士李浩然對這首詞的評價是：此詞一出，餘詞儘廢，中秋再無佳作！平心而論，這的確是一首可以流傳千古的大作！”
趙誠實俯首而立，聆聽尚書大人的教誨。
“趙誠實！中秋文會上，那首沒有署名的《靜夜思》是你作的吧？老夫雖然年邁，但記憶力還不錯，參加中秋文會的二百八十一名才子，其中有你卻沒有你的名字！如此粗鄙不堪的詩文，老夫倒要問問你，趙誠實，你對得起讀過的聖賢書嗎？”李善長聲色俱厲地質問道。
趙誠實不敢反駁，李善長是“五部之首”的吏部尚書，同時也是一位境界高深的武道強者，記憶力估計已經到了過目不忘的地步！
在中秋文會上，李善長被改良版的《靜夜思》氣得須發皆張。今天，趙誠實隻不過來吏部報個道，根本不用勞煩一部之首出麵，可見李善長的怒火依然沒有消下！
“下官知錯了！”趙誠實懊悔地說道。
李善長臉色稍緩，看著趙誠實道：“比起《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這首詞，老夫更喜歡你在學海中寫下的那兩句話——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說完，李善長轉身離去。
趙誠實對著李善長的背影，再次躬身一禮。
這是一名衛道者！
對聖賢書的態度，本質上和老師魯清源一樣，容不得半點褻瀆！
趙誠實心中肅然起敬。
李善長走後，趙誠實也沒心思對周正虛與委蛇，一言不發地走出吏部。
周正望著趙誠實的背影，眼中的寒光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