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雅箬笑著躲去了顧英身後,還調皮的伸出頭來對著張氏吐了吐舌頭,眼睛卻看向顧南:“爹,你不管管你媳婦嗎?”
顧南笑出聲:“該打,竟敢取笑爹娘,該重重的打。”
顧雅箬神色可憐的將頭癱在顧英的後背上:“大姐,完了,我們肯定不是親生的。”
這隻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顧南突然變了臉,大聲嗬斥了一句:“胡說什麼,你們幾個都是你娘辛苦十月生下來的。”
顧灼、顧英和顧雅箬被他突然拔高的聲音嚇到,全部不解的看向他。
張氏的心裡緊了緊,急忙坐在他身邊,擋住幾人的視線,防止幾人看到顧南臉上的表情:“他爹,箬兒隻是開玩笑呢。”
顧南也意識到著急的反應有些過大,閉了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睜開眼,語氣恢複了如常,但還是很嚴肅:“你們幾個,記住了,以後不能再拿這樣的事開玩笑,爹不願意聽。”
“知道了,爹。”
“知道了,爹。”
……
顧灼、顧英沒有多想,急忙應下,顧雅箬的心裡卻動了動。
這麼一鬨,屋子裡的氣氛又有些嚴肅,顧南從貼身的衣襟裡拿出那張銀票,放到張氏的手裡:“這是灼兒和箬兒昨日掙得,還熱乎著呢,天亮以後,你帶著孩子們給王財主家送去,以後這洗衣服得活啊,咱不乾了。”
即使顧雅箬一再說家裡有一百兩銀子,張氏也是不信的,此時看著手心裡的銀票,感覺跟做夢似的,強忍了許久的眼淚也“啪嗒,啪嗒”的落下來,滴落在她的衣襟上。
“當家的,這真的是我們家的?”
哽咽著,嗓音顫抖著,張氏還是不敢相信的問。
顧南抬高手,費力的用自己的衣袖給她擦拭眼淚:“千真萬確,你彆哭了,若是打濕了銀票,我們真的沒有銀子賠給人家了。”
張氏聞言,趕緊低頭在他的衣袖上蹭了蹭:“我不哭,我不哭了。”
顧雅箬看著眼前這溫馨的一幕,心裡有什麼東西在慢慢的發酵,滿滿的填滿了她的心房。
第二日一早,唯恐顧東真的挨家挨戶去借錢,顧南喊了顧灼將他找來,再三說家裡有銀子,不必去借了。
顧東當然不相信,直到張氏拿出了那一百兩的銀票,才瞪大了眼睛,滿臉怒氣的看著他們夫妻兩人:“二弟,二弟妹,你們那裡來的銀子,莫不是真的把孩子賣了吧?”
顧南也不再隱瞞:“大哥,我的脾性你還不了解,就算自己餓死了,也不會賣兒賣女的,這銀票,是箬兒機緣巧合下給鎮長夫人化了個妝容,鎮長夫人一高興,賞的。”
顧東驚訝的嘴巴都要合不上了:“我的天哪,給了一百兩的賞銀,這、這、這也太……”
後麵的話,實在想不出什麼合適的詞了,乾脆一跺腳,轉了話鋒:“我這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銀票啊。”
隨即又拍了拍大腿:“這下好了,今日我們便給王財主家送去,免得再生出什麼變故。”
“我和孩子他娘商量過了,揣著銀票走著去鎮上不安全,雇牛車又花費不少的銅板,索性等兩日,等灼兒和箬兒再去鎮上的時候,給那王財主家送去,順便拿回箬兒寫的字據。”
顧東點頭:“也好,等孩子們去鎮上的時候喊著我,這麼大的事情,沒個大人跟著去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