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已經調轉好了馬頭,剛要揮起馬鞭,顧雅箬將銅板遞到他麵前:“麻煩您白跑一趟了,這些銅板當作雇傭馬車的費用吧。”
夥計微愣,在濟仁堂做工也有幾個年頭了,上門接的病人也不好,但給銅板的,眼前的小姑娘還是第一個。
“拿著吧,這件事是我們的錯,付馬車的費用是應該的,這樣您回去也好有個交待。”
說的也是,自己白費了半天的功夫,病人沒有接回去,回去後掌櫃肯定會責罵的,有這些銅板,也許還好一些。想到這裡,夥計也不客氣了,伸手接過銅板,揣在自己的懷裡:“多謝小姑娘了。”
兩天以後,張氏和顧英大概縫製好了三十多個香囊,顧雅箬一一將它們放好,又收拾了一些晾曬好的乾花,準備第三日一大早送去繡坊。
馬氏也拿了縫製好的香囊過來。
顧雅箬看她兩眼通紅,知道她是連夜趕出來的,心裡微動:“大伯母,其實您不用這麼趕的,晚一些沒關係。”
馬氏擺手:“許多年沒做繡活了,手生了些,一朵簡單的花兒我竟然繡了一整天,這要是擱在以往,不到半天的時辰我就能繡好了。”
顧雅箬把香囊拿在手裡,小心翼翼的填充了一些乾花進去,遞給馬氏:“還請大伯母幫我縫好。”
顧英急忙拿來陣線,馬氏很快全部縫好,低頭咬斷了線頭以後,用手輕輕的撫平,交給顧雅箬:“好了,你可以戴在身上了。”
二弟妹兩口子對這個孩子偏寵的很,對於她的要求沒有不答應了,即使家裡現在這種境況,也沒有忘了給她縫製一個香囊囊,馬氏早見怪不怪了。
顧雅箬接過,仔仔細細的看過,看似隨意的問:“大伯母,您說這香囊我要拿去鎮上賣,大概能賣多少錢?”
馬氏的臉色唰一下白了,嘴唇快速的蠕動了幾下:“箬兒,這香囊不是為你縫製的嗎?”
“當然不是,我呀想到了一個掙錢的方法,就是縫製這香囊去賣,可您也知道,即使是最不值錢的布料,我們家裡也沒有一塊,所以我和娘才去求了大伯母。”
“原來是這樣。”
馬氏輕聲低喃,看著她手裡的香囊欲言又止。
顧雅箬裝作沒看到,繼續問:“大伯母,您說說,這個香囊大概能賣多少錢?”
馬氏的手緊緊絞在一起,眼神有些不安:“我、從來沒有佩戴過香囊,哪裡知道會賣多少錢?”
顧雅箬點頭:“也是,那我拿著這香囊去問問。”
馬氏慌了,喊了一聲:“箬兒呀。”
顧雅箬看向她。
馬氏抿了抿唇,聲音帶著細微的顫抖:“這香囊可是用上好的雲錦做的,彆說是清水鎮的人了,就是京城裡得那些達官貴人,太太小姐多半也是沒有的,你這樣拿出去賣了,豈不是太可惜了?”
顧雅箬微微一笑:“大伯母想岔了,我不是拿去賣,隻是拿去探探價格。”
她的話落,馬氏明顯的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情退去,恢複了自然,喃喃道:“不去賣就好,不去賣就好。”
顧雅箬看了看手中的香囊,皺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