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雅箬掂著帶血的棍子,回轉身看著恐慌不已的眾人,緊繃的小臉上帶著肅殺的氣息:“還有誰不滿的,站出來,我們談談!”
她這副樣子,好像隨時都要給人來上一棍子似的,眾人哪裡還敢上前,下意識的紛紛後退。
牛氏也是傻了眼,她從來不知道大姑子家的這個二丫頭,竟然如此狠毒,一棍子下去就將人打死了。
張生爹娘也是嚇呆了,箬兒打死人了,可是要坐牢的。這個念頭剛一入腦,曲氏激靈靈打個冷顫,邁著小腳快步的走到顧雅箬身邊,著急的對她說:“箬兒,你快跑,跑的越遠越好,彆讓官府的人將你抓了去。”
自己下手如何,顧雅箬心裡清楚,笑著開口:“姥姥,您彆怕,他沒死,隻是昏了過去。”
這也是她為什麼不讓張生下手的原因,張生是個粗漢子,下手不知道輕重,萬一真要將人打死了,那就真的麻煩了。
“沒死?”
曲氏不相信的看了躺在地上,額頭上留著鮮血,一動不動的李六一眼,再次催促她:“你這個傻孩子,他都流了這麼多血了,哪裡還能不死?你快彆安慰姥姥了,趕快跑吧,跑的越遠越好。”
顧雅箬卻是站著沒動,緊握著她的手,掃視了被砸得稀巴爛的院子裡一眼,對著眾人眯起了眼睛,語氣淩厲:“如若不是我大舅,你們連五文錢一斤也賣不到,現在你們竟然還敢砸了他們的家,你們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聽她說起此事,嚇傻得眾人回過神來,有那貪財的,想到一斤乾花硬生生的少賣了四十五文錢,心裡的火氣起,當下將所有的恐懼都忘了,衝著她高聲嚷:“我看你這個丫頭良心才是被狗吃了,你明知道你們村張財主家五十文錢一斤,卻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讓張生將我們所有的乾花收走了,我告訴你,今天你來的正好,把吞了我們的銅板吐出來。”
“對,吐出來,吐出來!”
有人帶頭,後麵的人都不怕了,都齊聲高呼著嚷出來。
顧雅箬幽幽笑了,笑容裡帶著愉悅:“好,既然你們都覺得我們沾了光,我們今天就來好好算算這筆賬!”
說完,轉向張生:“大舅,您去喊你們村長過來,今天我們要好好的算清楚,看看是誰該往外吐錢!”
看到李六生死不明的躺在地上,張生已經傻掉了,心中正自後悔為什麼沒有抓好木棍,讓箬兒搶了去了呢。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就算自己替她頂罪都不行。
是以聽了顧雅箬的話,一時沒反應過來。
顧雅箬催促他:“去呀,大舅,我們家今天不能讓人白砸了的。”
雖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張生也知道她不會平白無故的這樣說的,當下拔腳就去了村長的家裡。
出了這麼大的事,村裡人幾乎都去看熱鬨了,村長又豈能沒有得到消息,可他心裡也有氣,原想著張家是好的,給村裡人找了這麼一個隻費點功夫便能掙到錢的活計,可沒想到卻是一家子黑心的,人家五十文一斤收,他們卻是五文錢一斤,索性也沒有去管,想著讓人們去鬨,鬨得越大越好,鬨到張家的人將昧下的銅板給了他們,他再出麵去調停幾句,這事情也就擺平了。
可張生卻找上門了,他再說不知道也說不過去了,隻好到背著手,慢悠悠的來到張生家。
先入眼的是張生家被砸得稀巴爛得院子,眉頭皺了皺。
都是一個村裡的人,他們這樣做也確實過分了點,再一眼,看到了躺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李六,眼眸驀然瞪大,著急得詢問:“他這是……”
“他出言不遜,我聽不下去了,一棍子將他打暈了,您放心,他沒事,一會兒自己便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