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正廳。
丫鬟端了上好的茶水過來,分彆小心的放在兩人麵前以後,退了出去,關上正廳的門。
“說吧,你今日主動上門來找,是為了什麼事?”
馬氏不緊不慢的端起茶盞,右手打開茶蓋,輕輕的撥弄了幾下漂浮在上麵的茶葉,優雅的喝了兩口下,放下,看著程夫人說道:“我是為兩個孩子的親事來的。”
“你休想!”
程夫人尖利著嗓音喊。
馬氏也不惱,微微一笑:“前些時日,表哥來了鎮上,問及我當年之事,我隻想著自此與他沒了任何瓜葛,便沒有說出當年的真相……”
程夫人變了臉色,語氣裡有了隱隱的殺意:“你威脅我?”
“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門外的那五人我既然能不費吹灰之力的抓住,你其餘的伎倆在我麵前也是多餘。”
馬氏看出她眼裡的殺意,慢悠悠的說。
看她穿著連府裡下人都不如的粗布衣裳,坐在那裡,恬靜淡然,優雅矜持,身上散發著十多年過去了,還讓她望塵莫及的淡然氣質,仿佛這十多年她並不是生活在鄉下。而還是那個令人仰慕、無比豔羨的馬家大小姐一樣。程夫人心裡的嫉妒如野草一般瘋狂的滋長出來,臉色猙獰的可怕,咬牙切齒的說:“即使你說出真相又如何,我現在是程家的當家主母,手中握有掌家之權,程明還敢休了我不成?”
“你說呢?”
她的話音還未落地,馬氏淡笑著問。
程夫人的臉色憋得鐵青。
馬氏悠悠說道:“當然我進了京城,到了程宅門口,便遇到了你,你截下我,說和表哥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並且懷了他的孩子,我信以為真,生不如死,沒有細想便離開了,可前幾日表哥找到我,問我當年之事,我才知道,當年我被蒙騙了,表哥根本沒有近你的身,你說的一切都是編造的,你說,如果我把真相告訴表哥,你這程夫人的位置還保的住嗎?”
“啪!”
程夫人把桌上的茶盞狠狠的摔在了馬氏麵前。
茶盞摔得粉碎,裡麵得茶水砰濺出來,濺濕了馬氏的鞋子和衣服。
程夫人則是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馬氏麵前,彎下腰身,看著馬氏的臉色,得意的一字一句說出來:“馬月,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麼天真。實話告訴你,程明確實碰了我,我有了身孕也是真的,隻不過這一切都是我那公公婆婆默許的,是他們給程明下了藥,讓他碰了我,所以縱使你告訴了程明又如何?我才是他們相中的兒媳婦,而你,隻是一個拖後腿的,什麼忙也幫不上的一個無用的大小姐罷了。”
說完,還覺得打擊不夠,又得意一笑,道:“對了,忘記告訴你,當年你們家繡坊出事,也是我那好婆婆公公的功勞。”
說完,站直身體,等著看馬氏發瘋的樣子。
可惜,馬氏神色平靜,抽下了身上的帕子,彎腰擦拭乾淨了自己鞋上的茶漬和水漬,直起腰身,將手裡的帕子隨意的扔在地上,才抬頭看向程夫人,絲毫沒有意外的點了點頭:“我知道。”
程夫人猛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拔高了聲音問:“你知道?”
“在上次表哥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怎麼,你很意外嗎?”
“你知道了,你還……”
程夫人有些發愣的問。
“告訴了表哥又如何?隻是徒增他的痛苦罷了,這也是我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的原因。我不想見他爹娘,也不想見到你。可事與願違,他策劃了這一出,將之兒送到了我們麵前,如今我的兒子情根深種,我不想看他痛苦,你若是答應了這門親事,這些事我便爛在肚子裡,永生不給他說,你若是不應,我便在此等著,我想表哥知道了之後,即使不休了你,往後餘生你也會活在痛苦之中,比我這個鄉下婦人還不及。”
“馬月!你好狠!”
程夫人睚眥俱裂,恨不得撕碎了她一般,“程明這些年對你的情意如何,你心裡清楚,你竟然這樣回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