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進了屋內。
白陌,……
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顧雅箬這是玩得哪一出,隻得提著藥罐回了自己房內。
果然,顧雅箬直到中午才打開房門,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
站在門口,敲了敲白陌的房門。
白陌出來,“姑娘!”
“我餓了,你下樓去讓夥計把飯菜送上來。”
說完,又吩咐立在門口那幾人:“我需要筆墨紙硯,你們誰去給我買一些?”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個微微有些瘦小的站出來,悶著聲音說:“我去!”
顧雅箬點了點頭,轉身回了屋內,順手把門關上。
幾人,……
再次互相看了看,都是一臉的糾結,大人隻是讓他們跟著,可沒說讓他們墊銀子啊,再說了,那筆墨紙硯可值不少錢呢,他們也買不起啊。
其中一人眼睛一亮,給瘦小的男人出主意:“李六,你回去稟了老爺,將府裡的拿一套過來不就完了嗎?”
“對啊!”
瘦小的男人應和了一聲,轉身噔噔噔的下了樓。
夥計把飯菜送上來。
白陌和顧雅箬一起用飯。
吃了幾口後,實在是忍不住了,將聲音壓的低低的問:“姑娘,您這是唱的哪一出?”
“吃好,喝好,休息好,晚上我們去縣衙綁人!”
白陌手裡的筷子差點掉到地上,趕緊抓穩,看了顧雅箬一眼,又看了一眼。
“怎麼,我頭上長了犄角?”
顧雅箬吃了一口飯菜,頭也沒抬的問。
白陌臉皺成了苦瓜一樣:“犄角倒是沒長,可您這想法也太嚇人了。”
去縣衙綁人,虧她想得出。
“嗯?”
顧雅箬拉了一個尾音。
白陌立刻低頭扒拉著自己碗裡的飯菜,一個字也不敢再吭。
“你們按照這個方子,去給我抓藥回來!”
“把這一味藥也去買來!”
“還有這一味!”
“這一味!”
……
一下午,顧雅箬不停的指使著守在門口的四人,去買藥。
即使四人輪流,也差點跑斷了腿,到了晚飯的時候,個個腿腳發軟,站都站不住了,全部有氣無力的坐在顧雅箬的房門前。聞著大堂裡傳來的飯菜香,不停的吞咽著口水。
夥計端著飯菜上來,幾人齊刷刷看過去。
看的夥計心裡發毛,端著飯菜的手都開始發抖了。
在房前站定,敲了敲房間的門。
白陌開門出來,接過飯菜,轉身又走了進去,順手關上了門。
幾人狠狠的抽了幾下鼻子,感覺更餓了。
不一會兒,房門又被打開,顧雅箬帶著滿身的藥味出現在他們麵前,看了看他們幾個,問:“你們餓不餓?”
幾人愣了下,而後齊齊點頭。
“正好,我們還剩了一些飯菜,不多,還夠兩個人吃……”
話沒說完,眼前沒有了四人的身影。
顧雅箬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
飯碗和盤子是白陌送下去的,沒用夥計上來收拾。
顧雅箬和白陌兩人再一次在亥時末出了門。
夥計奇怪的看了他們身後一眼。
“他們幾個累了,在樓上房間休息,我們兩人出去逛逛。”
顧雅箬解釋著出了客棧的門。
夥計了然,沒往心裡去。
兩人去了夜市,悠閒的逛來逛去,直到夜深人靜了,夜市上的人逐漸散去,顧雅箬才和白陌慢慢悠悠的來到了鎮衙門前。
和上次一樣,顧雅箬三兩下順著大樹爬進了鎮衙內。
白陌已經見怪不怪了,縱身躍了進去。
兩人熟門熟路的來到秦茹的院子裡。
院中靜悄悄的,所有伺候的下人都已經去睡了。
屋內有微弱的油光透過來。
顧雅箬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前,沾濕了手指,把門紙捅開一個窟窿,然後把下午自製的迷煙,點燃,扔了進去。
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才掩著口鼻進去。
白陌守在外麵
顧雅箬扯開薄被,看秦茹睡得香甜,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轉身端過桌上盛著白水的杯子,用手撩著,慢慢的滴在秦茹的臉上。
秦茹的眼皮動了動。
顧雅箬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滿臉笑意的看著她。
秦茹慢慢睜開了眼睛,有一瞬間的迷茫。
“茹兒小姐!”
顧雅箬喊了一聲。
秦茹嚇了一跳,驚恐的看過來,眼神沒來得及掩飾,裡麵一片清明,哪有半絲瘋癲的影子。
看清是她,秦茹後知後覺的掩飾了自己的神情,張嘴就要大叫。
“茹兒小姐這些年裝的很辛苦吧?”
顧雅箬似笑非笑的問了一句。
秦茹想要呼喊的聲音噎在了喉嚨裡,眼裡的驚慌一閃而過。脫口而問:“你、你怎麼知道?”
說完,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懊悔的咬緊了自己的嘴唇。
“今日我進門時,茹兒小姐用眼神打量我一下,正常人才會有這樣的動作,茹兒小姐,我說的對不對?”
顧雅箬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中倒影出她此刻的模樣。
看著她洞悉一切的眼神,秦茹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中完全的清明,坐起身子,看了眼在屋中軟榻上酣睡不已的丫鬟,“她們……”
“她們隻是中了迷藥而已,過兩個時辰會自己醒來。”
秦茹鬆了一口氣,這兩個丫鬟從小跟著自己,如自己姐妹一般,這幾年因為不得已裝瘋,連累她們受了不少的責罰,若是因為自己在丟了性命,她會一輩子心裡不安的。
“茹兒小姐能否告訴我為什麼裝瘋?”
顧雅箬用著商量的語氣,態度卻是不容拒絕。
秦茹苦笑了一下,抬眼看她,眼裡沒有半分懼色:“這位姑娘,能否麻煩你幫我倒杯水來?”
顧雅箬把手裡的茶杯遞給她。
秦茹雙手接過茶杯,仰脖,一口氣喝了個乾淨,拿過一旁的帕子,擦拭乾淨了嘴唇,又抿了抿,這才輕輕地開口:“幾年前,皇上大肆選秀,我不願入宮,幾番懇求我爹未果,無奈之下,我才想出了這個裝瘋的辦法。”
“不止如此吧?”
秦茹錯愕的看她,顯然是顧雅箬說對了。
“昨天茹兒小姐突然犯病,也是聽聞縣太爺想把你許配給阿良吧?”
秦茹輕輕點了點頭,聲音很輕,“姑娘說的不錯,確實不隻是因為選秀,而是因為我心裡有人了。”
顧雅箬緊緊盯著她,漂亮的大眼睛在黑暗中閃著亮光:“既然如此,茹兒小姐,我們做個交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