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
阿良爺爺雙腿一矮,跪了下去。
顧雅箬駭了一跳,手疾眼快的扶住他:“您老這是做什麼?”
阿良爺爺維持著下跪的姿勢,眼眶通紅:“東家,今日這個頭我是一定要給你磕得,你對我們阿良的恩情,今世我們無以為報,來世我們全家人做牛做馬也報答您。”
“大哥,阿良,你們還不趕快幫忙。”
阿良爺爺身子下沉,顧雅箬扶不起來,急忙喊顧灼和阿良。
顧灼趕忙上前來,兩人剛把阿良爺爺扶起來。
“咚!”
身後一聲響。
兩人回頭看,阿良已經直挺挺得跪在地上,見顧雅箬看向他,一個頭重重的磕在地上:“東家,顧少爺,你們的恩情阿良永生難忘,他日一定報答。”
顧雅箬氣的用腳尖踢了他一下,“阿良,男兒膝下有黃金,誰允許你下跪的,你給我起來!”
“東家!”
阿良爺爺聲音哽咽:“您讓他跪吧,以後您就是他的重生父母,再造爹娘。”
顧雅箬氣的哭笑不得,威脅:“阿良,你再不起來,我可要生氣了。”
阿良這才慌忙站起來,上前扶住自己的爺爺。
顧雅箬放開手,鬆口氣,道:“你們也太激動了,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我打聽過了,這林山書院不是那麼好進的,據說要經過嚴格的考試,即使我送阿良去,也得阿良考上了才行。”
“東家能給阿良這個機會,我們已經很感激了,無論阿良進的了進不了林山學院,你都是我們爺孫倆的大恩人。”
“既然如此,阿良收拾一下,明日我們就過去看看。還有啊,我爹娘說了,以後您老人家去我們家吃飯,左不過是多一雙筷子的事,您老彆推辭。”
“不、不、不……”
阿良爺爺慌忙擺手:“不麻煩東家老爺了,我這身體還算硬朗,能照顧自己。”
看他實在不願意,顧雅箬也沒在堅持。
從阿良家出來,顧雅箬和顧灼兩人往回走。
“大哥,你最近如何?”
家中的田地全部交給了顧灼打理,不管是雇人,還是收割,顧雅箬沒再理會過,隻是覺得這十多天不見,顧灼更加的黝黑了,也瘦了一些。
“我好的很。”
顧灼露齒一笑,潔白的牙齒在黑夜裡格外的顯眼:“我也不做什麼活計,就是每天去地理轉轉,至於其他的,都是雇的村裡人來做。”
“這樣最好,這麼多的田地,你要是親勞親為,肯定會累壞了,如今家裡有銀子了,你也彆省著,該花的還是要花。”
“我知道。”
這些顧雅箬都教過他,他牢牢地記在了心裡。
“隻是……”
“隻是什麼?”
顧雅箬邊走邊問。
“阿良若是走了,以後這記賬的活計也沒人會乾了。”
顧灼有些苦惱的說。
顧雅箬腳步頓了下,才繼續往前走。
顧灼其實也是上過私塾的,隻是後來顧雅箬長大了以後,顧南疼寵她,把家裡多餘的銀錢拿出來供她去私塾了,顧灼自然而然的也就去不了。
“要不然請個賬房先生吧。”
顧灼駭了一跳,急忙反對:“那怎麼行?”
請賬房先生那是財主家才做的事,他們家隻是普通的農家,怎麼能請賬房先生。此時的他完全忘了,他們家比當年的張財主還要富有。
顧雅箬沉默了一瞬道:“李少爺應該會算賬,要不然我給他說說,讓他教給你?”
“這……行嗎?”
顧灼有些遲疑的問。
不知為什麼,李斐總給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感覺,即使他在家裡住了這麼多的時日了,麵對他,他心裡還有些發怵。
“沒事,李少爺很好說話,一會兒回去我給他說,你明天晚上便過去跟他學吧。”
顧雅箬打著包票。
顧灼點頭,“好!”
……
“怎麼樣,你同意不同意?”
顧雅箬回了宅院以後,直接去了李斐房中,將顧灼要跟著他學記賬的事說了,詢問他的意見。
李斐慢悠悠的看她一眼,道:“你為什麼不自己教?”
“我大哥那人吧,不是特彆聰明,我怕我教他的時候,他學不會,我會忍不住出手揍他!”
顧雅箬直言不諱的說。
李斐瞠大了眼,無論怎麼想,他也不會想到顧雅箬是為了這樣的理由。
“你到底教不教?”
顧雅箬不耐的又問了他一遍。
李斐忍住笑,點頭:“教,我教!”
第二日,剛吃過早飯不久,眾人便簇擁著阿良爺爺來找顧雅箬,“東家,吉時快到了,還請您去主持我們的搬家儀式。”
對於山坳裡的人來說,搬家是大事,他們極其重視,甚至還買了雞鴨魚肉,擺了供桌。
“這搬家是大事,你們應該請村長來主持,我呢,隨著去觀禮就行。”
顧雅箬笑著拒絕。
上次為了招人的事,已經惹得村長不快了,若是這個時候,她再出麵主持搬家儀式,必定會在村長心裡留下更大的疙瘩,畢竟村長在這清水村受人尊敬幾十年了,臉麵上肯定過不去。
“東家,您放心,村長我們早派人去請了。”
阿良爺爺今日穿著一身深藍色的嶄新衣衫,格外的精神,此刻笑嗬嗬的說。
“既然如此,我們過去吧,舉行完儀式後,我還要帶著阿良去林山書院。”
眾人簇擁著她來到新房的地方。
新房一共是兩大排,每排都是整整齊齊的三間北房,青磚綠瓦的,遠遠看上去,比村裡人的房子還要氣派。
村長也被幾個人簇擁著而來,看到顧雅箬已經到了,眉頭微微皺了下。
“村長爺爺!”
顧雅箬笑著喊人。
村長點了點頭:“箬兒丫頭,今日怎麼有空在家?”
剛才山坳裡的人去喊他,他這心裡還很高興,沒想到顧雅箬竟然也在,一時他的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我今日要送阿良去林山書院,正好碰到他們搬家,便過來湊湊熱鬨。”
“阿良要去林山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