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
門板再次響了一下,嚇的顧灼身體一顫。
牛氏從裡麵出來,尖利著嗓音問:“你說什麼?”
顧灼嚇的朝曲氏身邊靠,口齒有些結巴:“大、大舅母!”
“我問你剛才說什麼?”
顧灼已經到了曲氏身邊,心裡這才不慌了,重複了一遍:“箬兒說,讓大舅領著村裡的人過去。”
牛氏喜得兩手響亮的拍了一下,埋怨:“你這個孩子,怎麼不早說呢,看看,鬨了這麼大的誤會,你等著,大舅母這就給你去喊人。”
說完,一溜煙的出了院子。
顧灼,……
張家人所有人,……
看熱鬨的人,……
全部傻掉了,沒一個回過神來。
還是一名年輕的婦人先回神,“哎呀”了一聲,道:“你們要招人啊,等著,我這就去喊家裡人回來。”
她這話一出口,眾人都回過神來,紛紛急跑著去了田地裡,去喊自己家的男人。
霎時,院外一個人影也沒有了。
張生也回過神來,問顧灼:“你們家打算修多大的房子,要請這麼多人?”
顧灼搖頭:“我不知道,不過箬兒說了,最快的話也要三個月。”
“三個月!”
院內幾人齊驚呼。
“箬兒是這樣說的。”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曲氏抬腳往屋裡走:“不行,老頭子,我得跟著去看看!”
“我也去!”
張老漢緊跟著也走了屋內。
大虎、二虎兩人也對看了一眼,同時轉身回了屋內。
不大會兒工夫,幾人換好了衣服出來,村裡人也陸陸續續的有跑回來的,喘著粗氣問:“張生,聽說你大妹家招人做工,我去可以嗎?”
“張生,你留在家裡招人,我和你爹坐著灼兒的牛車先去!”
曲氏說完,吩咐顧灼:“灼兒,我們走!”
顧灼聽話的調轉了車頭,曲氏和張老漢以及大虎、二虎上去,顧灼趕著牛車往回走。路上碰到了不少匆匆忙忙從地裡趕回來的人們,離著老遠看清是張老漢一家,扯著嗓子詢問。
張老漢一一回答,眼看著牛車就要出了村口,牛氏的聲音從後麵遠遠的傳來:“等等我們,我們也跟著去!”
顧灼慌忙停下了牛車。
牛氏領著自己的弟弟牛地喘著粗氣跑到近前,二話不說,一屁股坐在了牛車上,還拉了自己的弟弟一把,示意他也坐在上麵,這才略有些埋怨的說:“不是讓你們等我一下嗎,怎麼走的這樣快?”
她一路跑著去了自己娘家,又一路拉著自己的弟弟跑了回來,衣服都濕透了,臉上的汗珠大顆的往下落,她抬起手,隨意的擦拭了一下。
牛氏的弟弟則討好地對著幾人笑了笑,然後坐在了牛車上。
打死曲氏幾人,也不會想到牛氏是去喊了自己弟弟過來,他這個弟弟是什麼德行,他們幾人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好吃懶做,偷奸耍滑,好逸惡勞,這樣的人哪裡會做了小工的活計?
“張生媳婦,這牛車太擠了,張生一會兒也趕著牛車過去,你等一會兒去坐他那一輛。”
曲氏不好說彆的,隻能先打發他們下牛車。
牛氏哪能不知道她心裡想什麼,撇撇嘴,說道:“娘,這牛車明明寬敞的很,怎麼就坐不下了?”
說完,不看曲氏難看的臉色,說顧灼:“還不趕快趕牛車,你要是再這樣磨蹭,到了你們家就該吃午飯了。”
顧灼看向曲氏。
曲氏氣的肝疼,恨不得一腳一個,把這兩人踹下牛車去。
張老漢並不知道剛才家裡發生的事,咳嗽了一聲,示意她差不多就行了,不就是多個人跟著去嗎,去就去唄,反正招人的是箬兒,讓不讓他留下乾活,還不一定呢。
曲氏沒法,點了點頭,顧灼揚起牛鞭,穩穩的趕著牛車。
牛氏弟弟還算有眼色,一路上並沒有說話,大虎、二虎喊了舅舅後,也沒再理會他。
一路回了家。
看著牛車停在了原來的家門口,曲氏心裡納悶:“灼兒,不是說買了大宅子了嗎?你們怎麼還住在這裡?”
顧灼頓了一下,道:“那座宅院的門口吊死過人,箬兒說不吉利,暫時沒讓我們搬過去!”
“你爹娘也真是的,既然知道吊死過人,又何必買下那宅子,就算是有銀子,也不能這樣花呀!”
曲氏埋怨著下了牛車。
其餘人也跟著下來。
牛氏嘴角都要撇到後腦勺上去了,上次回家還吹噓這樣有銀子,那樣有銀子,一切都是假的,這住的連自己家也不如。
家裡沒人,顧南去了荒地上,張氏去了工人房那邊。
顧灼把牛車停在院子外麵,打開屋門,讓幾人進去了以後,道:“姥姥、姥爺,你們稍等,我這就去喊我娘回來!”
曲氏點頭。
顧灼轉身走了出去。
牛氏張嘴就要說話。
曲氏看到,堵了回去:“箬兒的手段你也是見識過的,你最好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牛氏又閉上了嘴。
張氏一路小跑著回來,剛進院子,便高興的喊:“爹、娘,你們來了?”
喊聲落,人也已經到了屋裡,看到屋內好幾個人時,愣了一下,然後眼光落在了曲氏和張老漢的臉上,又抑製不住的高興的喊了一聲:“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