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漢完全愣住了,這事他一個字也沒有聽說。
曲氏長歎了一聲,沒再說話。
一路沉默到了家門口,一抬眼看到眼前是一處高大的宅子,六尺高的牆頭,帶著銅環的大門,比鄰村地主老財家的房子還要氣派。
彆說曲氏和張老漢了,就是張生父子三個也傻了。
大虎掂了掂手裡的鑰匙,那是臨上牛車的時候顧雅箬給他的,當時他也沒有多想,便拿在了手裡,難不成……
大虎趕緊下了馬車,拿著鑰匙去開門。
“大虎,你做什麼?”
曲氏著急的喊,這個孩子,都要娶親了,還這樣毛毛躁躁的,也不知道誰家的房子,他就這樣上去開鎖去,萬一被人打了怎麼辦?
大虎停下腳步。
“張生啊,我們家的房子呢?”
曲氏問。
張生咽了下口水。
顧雅箬告訴他房子不用管了,她派人收拾,他以為也就是重新做個窗戶,門,那裡會想到顧雅箬完全給重新蓋了處大房子。
“娘,這、這就是我們家的房子!”
“啊!”
“是箬兒給蓋的!”
曲氏張著嘴好一會兒沒說上話來。
“爹……”
大虎站在原地喊人。
張生看想曲氏和張老漢。
張老漢已經成了雕像了,張著大嘴愣愣的說不上話來。
曲氏穩了穩心神,點了點頭。
大虎迫不及待的上前,把手中的鑰匙插入那沉重的鐵鎖內,哢嗒一下,鎖扣應聲而開,大虎顫著手用力的推開了大門。門內的情形映入幾人眼底,幾人更是驚得說不上來。
五間的青磚瓦房,窗戶明亮,帶著東西兩個廂房,還有一個比自家原來的屋子都要氣派的廚屋,外家一個乾乾淨淨的牛棚。
“這、這得需要多少銀子?”
張老漢愣愣的問。
沒人回答。
“你們可終於回來了!”
幾人愣神的時候,村長樂嗬嗬的聲音在遠處響起。
幾人同時回頭看去。
村長快步而來,身後跟著不少的村裡人。
“她們都是來幫忙的。”
村長解釋。
曲氏和張老漢慌忙下了牛車,讓村裡人進去。
而此時,牛家村。
每日都傳出來打罵聲的牛家,近日突然消停了。
牛氏還是穿著被休回家時穿的衣服,已經臟的不像樣子了,頭發有些散亂,臉上有著淤青,此時站在自己的爹娘麵前,身子輕輕的顫抖著。
牛氏娘伸出手在她身上狠狠的擰了一下:“你這個喪門星,自打你被休回來以後,家裡的倒黴事一件接著一件。我告訴你,明天是最後的機會,無論如何你都要想辦法回到張家去,如若不然,敢再這樣回來,看我不打死你。”
牛氏的爹也開了口:“你也看到了,張家蓋起了氣派的青磚瓦房,銀子肯定會不少的,明日大虎娶親,你趁著這個機會回去,若是張生不讓你進門,你便大鬨,鬨到他們給你銀子為止,要不然你以後彆進這個家門。”
牛氏不吭聲。
牛氏娘又狠狠的擰了她一把:“你聽到了沒有?”
牛氏疼的直抽氣,連忙顫著聲音回答:“聽到了,聽到了!”
“滾出去乾活!彆在這裡礙我的眼!”
牛氏含著眼淚走了出去。
牛地媳婦從自己的屋中出來,看著她這副樣子,眼神閃了閃,快速的伸手把她拉去了一旁,拿出一塊不知道誰咬了兩口的糕點,塞到她手裡,壓低了聲音說:“大姐,這是娘給地兒的,他隻當著娘的麵吃了一口,你快些吃了吧,我知道你這幾日沒吃飽。”
豈止是沒吃飽,簡直就是沒怎麼吃飯,自打那一日家裡的糧食被倒入溝中以後,自己的娘一天隻讓自己吃一頓飯,還得是家裡人全吃飽了剩下的,可有時候根本沒得剩下,牛氏隻好餓著肚子。
牛氏實在是餓極了,一把抓過她手裡的糕點,全部塞進了自己嘴裡,沒嚼幾下便咽了下去。
牛地媳婦滿臉的不忍:“大姐,讓我說,你還是服個軟,回去吧,張家現在就等於攀上了一個搖錢樹,要多少的銀子都有,比那地主老財家裡還富裕,你回去了吃香的喝辣的,何必受現在這個罪。”
牛氏咽下了最後的一點糕點,點頭:“我明日回去,就是死我也死在張家!”
牛地媳婦回了屋內。
牛地坐在床上,床邊的桌子上擺著兩盒糕點,牛地正左挑右揀的扒拉著,見自己的媳婦進來,手中的動作沒停:“給她了?”
“要不是等她回了張家以後,我們能沾上點光,我可舍不得給她吃,幸虧我還咬了兩口,否則我得心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