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要去就江南了嗎？”
柳娘聽聞了顧雅箬的話，再次一臉驚喜的確認。
早在程明跟兩人說要把明月繡坊送給馬氏的時候，她和掌櫃的便已經把馬氏當作了自己的新主子，就算現在馬氏不肯接手，以後也會是之兒小姐的，主子創建明月繡坊之初，就是為了尋找表小姐，如今人找到了，這明月繡坊自然是要拱手相讓的。
顧雅箬點頭：“沒錯，明日我們就動身，我那煥顏閣要拜托您給多照顧了。”
青竹幾人，服務客人的經驗沒問題，可難免有個突發狀況，家裡人幫不上忙，隻能讓柳娘和掌櫃的給照顧著了，這也是顧雅箬來找柳娘的另一個目的。
“這個好說，等你們走後，我每日都會去煥顏閣轉轉，你放心吧。”
“多謝夫人了！”
“你這丫頭，跟我還客氣。”
……
從繡坊出來，去了煥顏閣，交待了青竹幾人。
聽聞她要出遠門，不知道多少時日才能回來，青竹幾人心裡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幾人在顧雅箬不再的這些時日，能不能看好煥顏閣。
“我把煥顏閣托付給了明月繡坊的柳娘夫人，她每日都會過來，你們若是有什麼事，可告訴她，如果緊急了，也可直接去找她。”
看出幾人的忐忑，顧雅箬告訴她們。
青竹幾人這才心安了一些。
安排好了一切，第二日，顧東趕著馬車在前，車上坐著馬氏一人。福來趕著馬車在後，馬車裡坐著顧雅箬和李斐兩人。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緩緩離開了清水村。
江南在哪兒，顧家的人聽都沒有聽說過，直覺會很遠很遠，一家人目送著兩輛馬車出了村裡以後，心裡都有些擔心，顧錢更是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當年顧東將馬氏背回來的時候，馬氏的穿著和言談舉止，一看便不是普通的農家女孩，他們當時並沒有彆的心思，想著能救人一命是一命，隻是後來馬氏執意嫁給顧東，他和李氏兩人連著好幾晚上沒有睡覺，答應吧，覺得顧東配不上馬氏，憑白拖累了她跟著自家受罪。不答應吧，馬氏直言家裡人全都死了，隻剩下她一人孤苦伶仃的，這次僥幸沒死，下次便沒有這樣的好運了。
他們翻來覆去的想了好久，也詢問了顧東，看他很是歡喜，便答應了下來，此後十多年，馬氏從來沒有提及過她的家人一次，他們也怕觸及了她的傷心事，誰也沒有提起過。可前日，馬氏突然提出去江南找繡娘，兩人心中隱隱的感覺感覺倒了些什麼。
李氏明白他歎氣的原因，望著馬車消失的方向也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自己的兒子對馬氏那是真的喜歡，要不然當年也不會在知道身份權懸殊的情形下，娶了她，但願這次去江南，不會有什麼變故。
江南位於什麼地方，這個地方沒有地圖，顧雅箬不知道，馬氏知道個大概的方向，有了顧雅箬的那番話後，她也想通了，指揮著馬車朝著那個方向走，邊走邊打聽。
馬氏每說一次大概的方位，顧東臉上的神情就變幻一下，也越來越沉默，就算是他們打尖的時候，他一句話也不說。
顧雅箬沒什麼形象的，懶洋洋的半躺在馬車內，眼光看向李斐，神情似笑非笑。
李斐被她看的不自在，敲了敲車廂，一個卷軸立刻被遞了進來。
李斐接過，慢慢的打開，一副地圖呈現在他的麵前。
顧雅箬坐著沒動。
“我們去江南什麼地方？”
李斐問了一句。
顧雅箬沒回答，揚聲道：“福來，趕上去，問問大伯母我們具體去什麼地方？”
福來應了一聲，催馬趕了上去，如實的詢問。
馬氏想也沒想的回答：“去南寧城！”
她的話落，顧東的臉色成了灰色。
馬氏坐在馬車內，沒有看到，卻感受到了他的情緒變化。晚上住宿的時候，吩咐夥計給打了水來，她親自端到顧東麵前，伸手就要給他脫鞋襪。
顧東躲開了。
馬氏抬頭看向他。
顧東看著她，眼睛裡盛滿了說不清的情緒，有害怕，有疑慮，有擔憂，有焦灼，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馬氏心頭湧上了酸澀的情緒，緩緩站起來，搬過一張椅子，坐在了顧東的麵前，眼睛看著他的眼睛，“當家的，你有什麼話便問吧，我會全部告訴你。”
“你……”
顧東開口，聲音沙啞，想要問的話全部堵在了喉嚨口，想問而又不敢問。
馬氏溫婉的看著他，靜靜的等著他開口。
看著她溫和的麵容，顧東終於鼓足了勇氣，再次開口問：“你是不是江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