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下人嚇壞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出去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大、大人……”
一名下人忍不住開口輕喚。
鎮長似被驚醒,動作僵硬的想要站起來,可試了幾次,也沒能站起來。
幾名下人一看,急忙齊齊上前,七手八腳的扶起他。
鎮長站穩,一把推開了他們,踉踉蹌蹌的往外走。
幾名下人愣了一下,趕緊跟在後麵。
鎮長一路失魂落魄的回了家,來到張鳳院子裡。
張鳳穿戴好了,焦灼不安的等在屋中,聽到腳步聲,快步走到門邊,一把拉開房門,“老爺,您……”
看到鎮長的失魂落魄的樣子,後麵的話噎在了喉嚨裡。
鎮長走到她麵前,站定,赤紅的眸子盯著她。
張鳳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這副模樣,心裡駭然,不由得退了一步,語色驚慌,:“老爺,您……”
鎮長逼近了一步,滿身的寒氣撲麵而來,凍的張鳳打了一個哆嗦,牙齒開始打顫:“老、老爺,您……”
“你在蘭兒的藥裡加了什麼?”
鎮長低頭,逼近她鼻尖一寸的位置停住,眼裡的恨意如狂風暴浪一般洶湧的傾瀉出來。
張鳳嚇壞了,不由自主的後退,腳下磕絆到門檻,身子朝後仰,跌了進去,後腦勺重重的磕在了地上,腦袋一片昏黑。
鎮長視若無睹,跟著邁進去,蹲下身體,一把提起了幾欲昏厥的她,再次逼問:“你究竟在蘭兒的藥裡加了什麼?”
“我、我……”
看著他猙獰的臉,張鳳的嘴巴張張合合,發不出聲音。
“說,到底加了什麼?”
鎮長近乎咆哮的問,冰冷的恨意,直衝到了張鳳的心裡。
張鳳再也承受不住,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你給我醒來!”
鎮長搖晃著她。
張鳳身體隨著他的動作軟塌塌的動著,卻沒有一點兒回音。
鎮長一把將她扔回了地上,站起來,咬著牙吩咐:“去把巧杏給我帶來!”
巧杏摔得鼻青臉腫,渾身疼痛,張鳳命人抬她回下人房以後,並沒有吩咐人去請大夫來給她醫治。巧杏疼得不行,一直哎喲,哎喲的叫喚,直到入夜了,叫喚累了,才閉上眼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猛然被人提起來,迷迷糊糊的還沒有弄清是怎麼回事,便被人拖拽著往外走。
“你乾什麼,放開我!”
巧杏一下全醒了,手腳並用的掙紮著,拚命的大叫。
同住在一起的小丫環們瑟瑟發抖的看著這一切,沒一人敢說話。
巧杏一路被拖拽到張鳳的院子裡,被扔到了鎮長麵前。
“我要告訴夫人,你們……”
巧杏一邊恨恨的大叫,一邊掙紮著想要爬起來,爬到一半,眼光看到張鳳躺在一邊的地上,嚇的心裡一個激靈,又跌爬了回去。
“你們姨娘在夫人的藥裡加了什麼?”
鎮長的聲音在她頭頂沉沉響起。
巧杏心頭發顫,哆嗦著抬頭,看向鎮長,隻一眼,便嚇的魂飛魄散,用儘了全身的力氣爬跪起來,磕頭:“大人饒命,大人饒命,都是姨娘吩咐奴婢做的,奴婢不敢不從啊!”
鎮長身體踉蹌了幾下。
李清蘭與他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長大,即使她性情有些潑辣,他也是從心底喜歡至極。李父說的沒錯,他當年確實用了手段,哄騙的李清蘭死心塌地的嫁給她,就算成了親以後,她多年一無所出,他也從來沒有起過休棄的念頭,不僅僅是因為李家對他有養育之恩,更是因為他舍不得放開她。可他是男子,三妻四妾正常,所以才又納了張鳳和其他的小妾,但他做夢都不會想到,張鳳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給李清蘭下藥。
“來人,將她拖下去,亂棍打死!”
“老爺饒命,老爺饒命!”
巧杏嚇癱在地上,本能的求饒。
兩名下人上前,把求饒不止的巧杏拖拽了下去。
鎮長低垂下眼瞼,看著昏迷不醒的張鳳,慢慢蹲下身子,攸然伸出手,掐在了她的脖頸上,手上用力,青筋都暴突了起來。
張鳳依舊閉著眼,渾然不知自己即將喪命。
鎮長越來越用力,眼看著張鳳的臉色開始漲紅,馬上就要死在自己手下,一個念頭入腦,鎮長慌忙鬆開了她。
不,他不能殺死張鳳。
到了這種地步,李家人絕不會原諒他,李清蘭也不會再回到他身邊,他失去了李家人的依仗,也失去了銀錢的來源,如今他隻剩下張鳳這一條路了,隻要張鸞坐上了世子妃的位置,他的仕途會一路順暢,他多年所求不就是如此嗎?他不能糊塗,為了不能挽回的事情傷了張鳳,失去往上攀爬的大腿。
對,不能傷了她,不僅如此,他還要供著她,哄著她。
主意打定,鎮長又緩緩的伸出手,俯下身,動作輕柔的抱起張鳳,將她放去了床上。
煥顏閣內。
李清蘭醒來,吃了小半碗粥後,身體支撐不住,又沉沉睡了過去。
折騰了大半夜,眾人都累了。
顧雅箬吩咐青竹幾人把所有的院落收拾出來,安排李家人住下。
柳娘也被月曦送回了繡坊。
安排好所有人,顧雅箬去了李斐屋中。
李斐坐在桌邊,臉色隱隱有些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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