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把手裡的鞭子啪下打在了牢門上,“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還想請大夫?給我老老實實的呆著,再敢大聲喊叫,看我怎麼收拾你?”
青竹沒有躲閃,鞭子掃到了她的手背,立刻起了一條血印。
獄卒看也沒看,掉頭走了。要不是看在那幾兩銀子的份上,他早就把人狠狠的一頓鞭子了。剛進了這裡的人都這樣,還不知道自己成了階下囚,還想過原來隨心所欲的生活,幾鞭子下去,一個個的就老實了。
陸猛哼了一聲,青竹急忙回到他身邊,一連聲的詢問:“你怎麼樣?怎麼樣?”
陸猛臉色蒼白,大顆的汗珠順著臉頰流下來,緊閉著眼睛,發出無意識的痛吟。
青竹慌的不行,用力的搖晃著他身體:“你醒醒,醒醒!”
陸猛被搖晃醒,費力的睜開眼睛,映入眼裡的是青竹焦急的臉。
陸猛眨了眨眼,暴怒:“你怎麼在這裡?”
喝問的力氣大了,扯動了身上的傷口,疼的皺緊了眉頭。
“你醒了?”
青竹喜極而泣,仿佛沒聽到他暴怒的吼聲。
陸猛抬起右手,一個用力,推了她一個踉蹌:“我問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青竹後背撞到了牆壁上,顧不上疼痛,趕忙爬起來,又回到他麵前:“他們看你昏迷了,把我和你關在了一起。”
說完,又問:“你感覺怎麼樣?”
“死不了!”
陸猛說完,最後一點兒支撐力氣也沒有了,無力的趴在了稻草上。
“我、我、我、你、你、你……”
青竹不知要說什麼。
“閉嘴!”
陸猛猛喝了一聲,這個蠢女人,沒看到他咬著牙不鬆口嗎,竟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承認是她做的,這不是擺明了告訴眾人,一定就是他做的嗎?這麼蠢,也不知道自己當初是看中了她哪點。
青竹慌忙閉上了嘴,豆大的淚珠滾落下來,打在了陸猛身上。
陸猛感受到了,再次嗬斥她:“哭什麼哭,我還沒死呢!”
青竹趕忙擦乾淨了眼淚,聲音還帶著哽咽:“我沒哭,我沒哭!”
陸猛臉趴去了另一邊,懶得再看她一眼。
顧雅箬回了煥顏閣。
馬氏和柳娘迎上來,齊聲問:“怎麼樣,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情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想要瞞了也瞞不住,顧雅箬告訴了她們。
兩人倒抽了一口氣:“真的是陸猛做的?”
顧雅箬沉默不語。
看她神色,兩人明白了。
“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馬氏還是忍不住問。
廖家是青竹的娘家啊,就算青竹被家裡人賣了出來,那也是廖家的人把她養大的,陸猛這樣做,簡直是太過了。
顧雅箬抿了抿嘴唇,緩緩把青竹的遭遇說了出來。
馬氏兩人聽的目瞪口呆。
柳娘氣的拍了下桌子,“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禽獸不如的人?”
那隻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啊,他們怎麼忍心那樣糟蹋?
“陸猛做的好,就應該這樣懲治這些豬狗不如的東西!”
馬氏也義憤填膺的說。
她也有女兒,如果有人敢那樣對待香兒,她非得拿了菜刀去砍了他不可。
顧雅箬眉頭緊皺,“陸猛是痛快了,可如今這事也難辦了?”
如果單單是要銀子,多少都好說,可是要見李清蘭,顧雅箬沒法去張這個嘴。當初秦昊傷李清蘭如此之深,李家養育了他多年都斷開了與他的關係,是真的恨透了他,如果她這個時候,去找人幫忙,李家人肯定會為難,這也正是她不希望看到的,當初救李清蘭是看在兩人的情份上,並沒有想要挾摁以報。可自己這次要是去了,救人的味道就變了,可要是不去求人,秦昊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馬氏兩人並不知道鎮長提的條件,也沉默下來,陸猛做下這樣的事,雖罪不致死,可大牢是會做幾年的。
入夜,天色黑沉,顧雅箬並沒有回家,住在了煥顏閣內,讓白陌送了馬氏和顧英、顧香三人回去,囑咐她們回去後,告訴家裡人隻是一個誤會,明日陸猛就會回去了。
月曦留下陪她。
屋內沒有點燈,黑漆漆的一片。
顧雅箬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外麵漆黑的夜色,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麼。
京城,厲王府內。
李斐立於窗前,也同樣地看著漆黑的夜色,眼裡有著想念。
他告訴小丫頭,他十六便會趕回去,可被人盯的太緊,他不敢貿然動身,免得被人追蹤到,給小丫頭惹來殺身之禍。可他想她了,很想,很想,恨不得立刻就到她身邊。
“也不知道這個丫頭在做什麼?”
李斐幾不可聞的說了一句。
立在門外的福來,福喜,福祿,福壽四人隱約聽到了聲音,還以為他要吩咐什麼,側耳聽了好一會兒,再也沒有傳出來動靜。
大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