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人家的男子十五六歲就成親了,到了他這個年紀說不定孩子都有兩個了,彆說他是程家唯一的繼承人了。就算程明和程夫人不逼迫他,程父、程母也不會放任他的。
這話又戳到了程驌的痛處,當即又跳了起來,就差指著顧雅箬的鼻子說她了:“小丫頭,你有沒有良心,為了你的生意,我每個月無論多忙都趕來給你送鮮花,你卻專揀我不愛聽的說。”
“誰也沒讓你來啊?!”
顧雅箬嘟囔了一句。
“你說什麼?”
程驌猛然拔高了聲音,火氣竄到了頭頂,頭發絲眼看著就翹了起來。
顧雅箬慌忙改了口:“沒說,沒說,我什麼也沒說,表哥您辛苦了,表妹給你倒杯茶。”
說罷,還真的站起身,拿過茶盞,倒了一杯茶水遞到了程驌麵前。
程驌滿腔的火氣頓時消失了下去,但還是故意重重的哼了一聲後,才伸手接過,恢複了玩世不恭的模樣,慢條斯理的坐回了椅子上,不甘心的威脅,“這次就算了,下此你再敢如此沒大沒小的和我說話,鮮花你自己想辦法去弄吧!”
“我錯了,我錯了!”
顧雅箬陪著笑臉,沒什麼誠心的道歉。
程驌心裡忽然有些發堵,自從那次變故發生了以後,他總覺得顧雅箬變了,臉上戴了一副麵具,看著整日笑嘻嘻的,和誰都很親近,可他知道,這個小丫頭和誰都有了距離,不再剛硬,也不再隨時伸出利爪。
程驌喝了一口發苦的茶,將自己心裡的那份不舒服壓了下去,道:“我來是告訴你,我找到了一個四季如春的地方,那裡的鮮花四季不敗,你若是想要維持煥顏閣的生意,不如和我一起去那個地方看看。”
“什麼地方?”
“春城!”
“好,你準備一下,我回去後和家裡人說過,便隨著你去!”
顧雅箬毫不猶豫的應下。
這一年半的時間,她把大半個厲國都走遍了,一邊開拓自己的生意,一邊尋找盛兒,就連江南她也帶著人去過,足足呆了兩個月,也沒能找到盛兒的消息。
……
“咳咳咳……”
顧雅箬下了馬車,剛走進家門,聽到咳嗽聲,快走了幾步,進了張氏屋中:“娘,您又不舒服了?”
自從盛兒失蹤以後,張氏的身體一直病怏怏的,用了多少好藥也無濟於事。
張氏擺手:“無事,尋常咳嗽兩聲,你今日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哦,我想去春城談生意,回來給娘說一聲。”
張氏默了默,她心裡明白,箬兒與其說出去談生意,還不如說去找盛兒,歎了一口氣,勸說:“箬兒,娘也想明白了,盛兒都丟了這麼久了,如果還活著,早就想法捎信回來了。你呀,也被到處跑了,娘放下了,你也放下吧!”
說完,又咳嗽了兩聲。
顧雅箬走過去,輕輕拍打她後背,語氣輕快:“娘,您說什麼呢,我這是擴大咱家的生意,不是去尋找小弟。”
張氏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看著她的眼睛說:“箬兒啊,娘已經失去盛兒了,不想你再出事。”
一股熱浪衝到了顧雅箬的眼眶,顧雅箬急忙站起來,匆匆說了一句,:“我去看看麟兒!”,便急急忙忙出去了。
張氏看著她的背影,又是長長的歎息了一聲,無力的靠在身後的櫃子上。
張氏病倒後,家裡的事情全落在了李若琳身上,家裡家外都是她再操持著,幾個月前,還生了一個小子,取名顧麟。
顧雅箬急匆匆從屋中出來,仰頭,把眼淚逼了回去,等情緒平靜了下來,才去了李若琳和顧灼兩人的院子裡。
李若琳陪嫁來了四個丫鬟,家裡又買了幾個人,做飯的事情自然是交給她們了。
李若琳剛從工人房回來,給孩子喂完奶後,此刻正在逗弄他。
“嫂子!”
顧雅箬掀開門簾進了屋。
“你今日怎麼這麼早?”
李若琳笑著問。
“我這幾天準備出去一趟,今日早點回來和娘說一聲。”
顧雅箬說著,走到床邊逗弄孩子,“麟兒,今天想姑姑了沒有?”
小家夥六個多月了,長得虎虎的,特彆可愛,也識得人了,聽顧雅箬問他,咿咿呀呀得說了幾句,對著顧雅箬伸出手,讓她抱。
顧雅箬滿臉笑意的將他抱起來,在他嬌嫩的臉蛋上親了一口:“小家夥,算你有良心,姑姑沒白疼你。”
李若琳聽的發笑,問:“什麼時候走?我給你準備東西。”
“爹和大伯估摸著明天就回來了,我等他們回來以後再去,大概要不少的時日,家裡拜托嫂子了。”
“你這說的什麼話,這也是我的家,你放心,家裡一切有我呢。”
顧雅箬的生意擴大,顧東和顧南兩人負責帶人給人送貨,家裡添置了二十輛馬車,三當家的領著十個人跟著。
第二日,顧東和顧南果然回來了。
兩人都樂嗬嗬的的,這一趟出去沒少送貨,又掙回了一遝銀票。
“箬兒,給!”
顧南從懷中仔細的掏出銀票,遞給顧雅箬。
顧雅箬也沒推辭,接了過去:“爹,大伯,累了吧?”
兩人同時擺手:“不累,不累!”
坐在馬車上,又不是走路,再說了,就是是有點累,看到那些銀票,也感覺不到了。
“爹,大伯,眼看天冷了,鮮花越來越少,程大少爺告訴我有一個四季如春的地方,那裡的鮮花常年都有,我想和他一起去看看。”
顧南臉上的笑意消失了下去,湧上擔憂:“又要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