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去把人喊來!”
盛兒隨著丫鬟而來。
一年的時間,長高了不少,比原來高出了半個頭,小臉上的稚氣褪儘,有著與這個年紀不符的穩重和成熟。
進了屋內,目不斜視,雙膝跪地,頭磕在地上:“賤奴見過夫人,見過少主!”
“抬起頭來!”
城主夫人吩咐。
盛兒沒敢動:“賤奴不敢!”
關玨開口:“恕你無罪!”
“多謝少主!”
盛兒雙目低垂,微微抬高了一點頭。
城主夫人看看顧雅箬,再看看盛兒,果然是有幾分相像,正要開口,關玨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先一步說道:“娘,這天下之大,什麼稀奇的事情都有,兩人麵容有幾分相像,又能說明什麼?”
說完,看向盛兒,道:“你身後這位小姐,說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姐姐,說是苦尋你而來,你看看,是不是?”
盛兒頭又磕在了地上:“少主,賤奴父母早亡,無兄弟姐妹,想必這位小姐是認錯了。”
“盛兒!”
顧雅箬忍不住喊了他一聲。
盛兒毫無反應。
城主夫人皺起眉,看看明顯激動的顧雅箬,再看看盛兒。
關玨聲音有些不悅:“馬吉,你連我的話也不聽了嗎?”
盛兒身體顫了一下:“賤奴不敢。”
說完,跪著轉身,抬頭看向顧雅箬,神色平靜無波,就像是看個陌生人一樣:“這位小姐,您認錯人了,馬吉從小孤身一人,有幸被少主撿到,會誓死跟隨他一輩子。”
顧雅箬的手握緊了又鬆開,又握緊,好半晌後,才放開,對著城主夫人福了福身:“夫人,是我的錯,是我太想念弟弟了,誤把他認成了我弟弟,驚擾了夫人,還請夫人見諒!”
城主夫人擺了擺手:“無礙,希望你能早日找到你弟弟。”
“多謝夫人,那我回去收拾東西,即刻出春城!”
說完,顧雅箬就要轉身往外走。
“慢著!”
關玨喊住她。
“少主還有何事?”
關玨沒有回答,揚聲對外麵喊:“來人!”
兩名大漢從屋外進來:“少主!”
“帶下去,鞭五下!”
“是,少主!”
兩人上前,盛兒跪著轉向關玨的方向,重重磕了一個頭:“謝少主!”。隨後站起來,跟著兩人出去,站在院中。
一名大漢拿出鞭子,對著他狠狠抽了下去,盛兒額頭立刻冒出大顆的汗珠。
顧雅箬拳頭攥緊。
關玨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這位姑娘,記住了,以後彆亂認人,你這樣做,有可能讓他們送了命!”
顧雅箬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聲音平靜無波:“多謝少主教誨,我記住了,從此以後,再也不踏入春城!”
“很好,記住你的話!”
“是,我即刻回去收拾東西出城!”
“走吧!”
大漢已經停止了動作,盛兒額頭的汗珠如雨滴一樣往下落,卻一聲不吭。
顧雅箬從他身旁走過,看著滴滴鮮血落在了地上,心裡刀割一樣的疼。
大步出了城主府,程驌站在原地等待,等她走的近了,才問:“怎麼樣,城主夫人答應了嗎?”
顧雅箬腳步未停的大步朝前走,“回客棧,收拾東西,走!”
“啊!?”
程驌連忙跟上,滿是不解:“為什麼?”
顧雅箬死死的咬緊了嘴唇,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回了客棧,退了房,夥計幫著牽出馬,顧雅箬翻身上去,也不管其他人,打馬朝著城外而去。
程驌幾人急忙跟上。
一直跑出了一百裡外,顧雅箬才停下,調轉馬頭,看著春城的方向,眼裡布滿陰鬱。
同一時刻,城主府。
盛兒趴跪在地上,關玨的腳放在他鮮血淋漓的背上,慵懶的半躺在太師椅上。
一名大漢在院中稟報:“少主,他們走出一百裡外,才停下。”
關玨露出滿意的笑,麵色溫和,聲音溫潤,“馬吉,你可否怪我沒讓你們姐弟相認。”
盛兒滴落的汗珠已經打濕了他麵前的地麵,生音也帶了一絲抖意:“賤奴自從跟了少主那一刻起,便沒有了父母家人。”
“好!”
關玨笑著說,殘忍的一腳將盛兒踹飛了出去:“滾去跪著,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