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散落的木板,顧雅箬眼中仿佛冒出火來,似要將它們燃燒殆儘。
月曦跟了過來,聽到動靜,幾個大步來到門邊,手已經碰到門了,卻又停下了腳步,抿了抿嘴唇,又轉身退去了院外。
屋內很靜,靜到顧雅箬能聽到自己粗重的喘息聲。
盯視著散落的木板良久,忽然笑了,笑容淒涼,帶著決絕。
兩刻鐘後,張氏做好了飯菜,親自過來喊人:“箬兒!”
嘴裡喊著,人已經到了門口。
顧雅箬有些發悶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來:“來了。”
張氏掀開門簾進去,看到屋內都是散落的木頭,再抬眼一看,大床沒有了。
張氏訝異:“箬兒,你這是……?”
“這床睡著不舒服,我拆了它,燒火用。”
顧雅箬回答著,手裡動作不停,將還沒完全散落的床架,拆成一塊塊的木板。
張氏想要訓斥她,床睡著不舒服,重新換一張就是了,拆了它乾嘛,但看到一地的木板,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拆都拆了,再說什麼也沒用。上去拉她:“飯菜娘都做好了,你趕快去吃飯,這些讓你爹來弄。”
“好!”
顧雅箬站起身,臉上都是汗珠。
張氏去拿了毛巾過來,給她擦拭乾淨,拉著她去了飯廳。
家裡人都在,詢問她京城裡的事情,顧雅箬麵色如常的笑著一一回答了他們。
接下來的日子,顧雅箬很是平靜,每日一早起來練功,吃過早飯以後去鎮上,晚上和馬氏等人一起回家,家裡人沒覺得她有什麼異樣得地方,白陌幾人得心卻提得更緊。
這日早上,所有人吃過早飯後,照常去鎮上,還沒上馬車,
“咣!咣!咣!”
一陣連天的銅鑼聲從遠處傳來。
白陌看去,一隊官差,由遠而近,個個喜氣洋洋,拿著幾麵銅鑼,一直敲個不停,官差後麵,跟著不少過來看熱鬨的人。
白陌心裡一動,“姑娘……”
眾人站在原地,官差一路敲著銅鑼到了顧家門口,停下動作,詢問:“這裡可是顧家?”
顧雅箬應聲:“是!”
官差拱手:“我們是縣裡來報喜的,本縣考生竇良喜中狀元,皇榜已經下來了,縣太爺特命我們來報喜。”
轟!
跟著過來看熱鬨的村裡人,炸開了鍋,紛紛不敢置信,阿良竟然中了狀元!
顧雅箬波瀾不驚,沒有絲毫意外,指著山坳眾人住的地方,道:“竇狀元家在哪裡,你們報錯地方了。”
官差看了看手裡的喜報:“沒錯啊,竇狀元喜報的地址寫的就是顧家啊。”
說完,遞到顧雅箬麵前。
顧雅箬看了一眼,吩咐:“白陌,你去請村長過來!”,“陸猛,你去請阿良爺爺過來!”
兩人飛奔而去。
“大哥,給幾位喜差準備喜銀。”
顧灼也轉身進了院內。
顧南高興的合不攏嘴,招呼喜差進院內。
喜差拱手:“多謝顧老爺,我等站在這裡即可。”
來之前,他們可是打聽好了,這顧家可是這清水縣有名的人家,家裡好幾個生意,個個大把的掙銀子,彆說他們了,就是縣太爺親自來了,也會禮讓三分,再說了,竇狀元既然把喜報的地址寫成顧家,說明他和顧家關係不淺,他們這些小人物可得罪不起,萬一說錯了什麼話,惹了顧家人不高興,可就得不償失了,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院外,少說少錯為好。
村長隨著白陌快步跑過來,跑的氣喘籲籲的,額頭上的汗珠都冒出來了,黝黑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花,村裡出了一個狀元,以後在鎮長麵前,他也能挺直腰杆了。
“箬兒丫頭。”
村長跑到近前,大氣還沒喘一口,樂滋滋的喊。
“村長爺爺,這是喜差。”
村長看向喜差們。
最前麵的喜差很有眼力的拱手:“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