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眉眼皺在了一起,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隻差一點兒箬兒就能和阿良定親了,雖然她也不想箬兒嫁給阿良,以後跟著他入京,遠離了她身邊,可總比跟著厲王世子好,那是真正的權貴人家,不是他們這樣的鄉下人能高攀起的。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該說什麼,就連馬氏也隻是張了張嘴,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顧雅箬知道家裡人要消化這個事實需要一段時日。
顧雅箬站起來,“前日他來以後,我怒急之下傷了他,他可能要在我院中多呆些時日,你們就當不知道他的身份,該做什麼,做什麼。”
顧南騰下站起來,害怕的嘴都結巴了:“傷、傷了他?”
顧東也跟著騰下站起來:“傷的怎麼樣?”
問著話,一隻腳已經抬了起來,準備親自去喊大夫。
“大伯,不用擔心,沒有大礙,傷了一點皮毛而已。”
顧雅箬撒著慌,她要是敢說她捅了厲飛兩匕首,估計家裡人得全嚇昏過去。
顧東不放心,“不行,我還是去喊大夫過來看看。”
顧雅箬攔住他:“大伯,他受傷的事,不想讓人知道,您彆去了。”
想到那日縣太爺從院中白著臉出來,找到村長不知說了些什麼,村長也是大駭,顧東不再堅持。
顧雅箬回了宅院,留下一家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晃半個月過去,厲飛的傷勢完全好了,整日和顧雅箬黏在一起,一時一刻也不願分開。
“厲大世子,你是不是該回京了?”
顧雅箬將近二十天沒有出院子了,有些受不了他了,調侃。
厲飛俯身在她紅潤的嬌唇上親了一下:“不急,還有事情沒辦?”
“什麼事情?”
厲飛沒回答她,轉而揚聲對外麵喊:“福來!”
福來在門外應聲,不敢進來,“世子。”
“讓周清滾過來見我!”
縣太爺是讓手下騎著馬快馬送他過來的,官服也沒敢穿,到了顧家門口,下了馬,連滾帶爬的來到顧雅箬院子裡。
口吃打顫:“世、世子。”
回去的這些天,他一個好覺都沒睡過,日夜惶恐不安,唯恐厲飛找他算賬,摘了他的腦袋。
“進來!”
縣太爺爬起來,戰戰兢兢的進了屋,頭也沒敢抬,噗通一下又跪在了地上:“下官見過世子!”
一張紙輕飄飄的落在了他的麵前:“十天之內把這個單子上的東西置辦齊全。”
縣太爺哆嗦著手拿起來,看也沒看,“下官遵命!”
一遝銀票又遞到了他的麵前。
縣太爺沒敢接:“下官,下官……”
“拿著吧,記住,不要透漏出任何風聲。”
縣太爺一個頭磕在地上:“下官明白!”
拿著銀票和紙張從屋內退出來,轉身去了門外,才敢抬起袖子擦拭了一下額頭上冒出的汗珠,仔細的看了看單子上的東西,眼睛瞪的極大,世子這是……
匆匆忙忙的去了大門外,吩咐手下:“快、快、快,回縣衙!”
那張單子上的東西,顧雅箬也看了,但沒說什麼,道:“我今日要去鎮上一趟,你跟著去還是呆在家裡?”
厲飛的臉湊到了她麵前:“你說呢?”
顧雅箬笑著啄了他嘴唇一下:“走吧,去煥顏閣看看。”
兩人走出來。
福來,福喜,福祿,福壽四人齊刷刷的站在院子裡,給兩人見禮:“世子,箬兒姑娘!”
顧雅箬有些眼疼,這四人是四胞胎,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往那一站,讓人認不出誰是誰來。
“福來,去備馬車,我和箬兒去鎮上一趟。”
厲飛吩咐。
福來應了聲,走了出去,剩下三人眼巴巴地看著他。
厲飛自當沒看見,牽著顧雅箬的手往外走。
三人的嘴角耷拉了下去。
“你們幾個也跟著去吧。”
走到院門處,厲飛忽然說了一句。
三人臉上表情頓時一喜,忙轉身跟上。
馬車上,厲飛靠著廂壁坐著,顧雅箬沒骨頭一樣,倚靠在他身上:“你怎麼會收了他們幾個?”
厲飛失笑:“我五歲時,扮作尋常人家的孩子偷偷溜出去玩,沒想到被人偷了錢袋,暗衛把人抓住,正是福來,我本來想著放了他算了,沒想到忽然從一旁從衝出三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我當時驚呆了,命暗衛把他們都帶回了府裡,安排在我的院落裡陪我玩。”
顧雅箬也笑:“你也算是撿到寶了,他們四個,不是親近的人根本分不出來。”
到了煥顏閣以後,厲飛去了自己的屋中,顧雅箬則去了前麵。
煥顏閣內一切井然有序,顧雅箬在煥顏閣內轉了一圈,看了看,便去了後院陪他。
十日一晃而過,縣太爺命人用馬車拉著一馬車的箱子而來。
馬車是用的他平日出門坐的那輛,他親自坐在馬車裡守著,唯恐一離開眼,這些東西長著翅膀飛走了。
到了顧家門口,讓人小心翼翼的把這些箱子抬到顧雅箬院子裡,把人喝退了下去:“世子,東西全部準備好了。”
厲飛從屋中出來。
縣太爺親自一一把箱子打開,綾羅綢緞,金銀珠寶,翡翠玉台,頭麵,應有儘有。
福來從外麵進來:“世子,顧夫人、顧老爺都在家了,隻等著您過去了。”
厲飛聲音清淡,“周清,我今日要給向箬兒提親,你給我當個媒人如何?”
“噗通!”
縣太爺腿腳發軟,跪在了地上,嘴唇直哆嗦:“下官,下官遵命!”
厲飛抬腳往外走,縣太爺手腳並用的爬起來跟上,福來揮手,幾名暗衛從暗中躍出,小心翼翼的抬著箱子跟在後麵。
顧家人被福來喊到了一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惴惴不安。
厲飛和縣太爺走進去,顧南和張氏嚇的的慌忙站起來。
厲飛一撩衣袍,跪了下去:“顧伯父、顧伯母,晚輩厲飛想要求娶箬兒。”
“咚!”
看他竟然對顧南和張氏行此大禮,縣太爺再也承受不住,兩眼一翻,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