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娘等你爹來了,再回去換衣服。”
林仲無法,隻得抬腳往外走去。
秋清靈扭頭看著他的背影,眼淚落得更凶。
林鵬正好進門,看到她落淚的樣子,心裡一緊。
“爹!”
林鵬沒來得及應聲,快步走到秋清靈麵前,伸出手,幫她擦拭臉上的淚珠,粗糲的繭子擦在她柔嫩的皮膚上,秋清靈竟然感到心裡刀割一般的疼。
“籬兒不會有事的。”
林鵬一如既往的柔聲說。
秋清靈心裡卻在打顫,用了全身的力氣強迫自己忍住,不發作出來,推開他的手,在他驚訝的目光中用手背隨意的擦拭了一下淚珠。
秋清靈站了起來,聲音哽咽:“侯爺,您先照顧一下籬兒,我回房換件衣服。”
說罷,不等林鵬應聲,便轉身急匆匆的往外走。
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林鵬眉頭皺起來。
林仲等在房門口,看秋清靈腳步不穩的出來,伸手攙扶住了她,送她回了主院,才回了自己房中去寫信。
等他身影消失,秋清靈仿若沒抽乾了身體,癱坐在椅子上。
半夜,林鄺和籬兒同時發起了高熱,一直到了天色將亮,才退去。
秋清靈擔心害怕了一整夜,聽到兩人無事了,才送了一口氣,頓時感覺眼前陣陣發黑,身體搖晃了幾下,眼看著就要摔倒。
林鵬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夫人!”
秋清靈拽緊了他的衣服,閉緊了眼,臉色虛弱,蒼白。
林鵬彎腰抱起了她,一路飛快地回了主院。
同樣一夜未睡的府醫,青著眼,提著藥箱一溜小跑的跟在後麵。
林鵬把人放下,府醫即刻上前去診脈,診完以後道:“夫人是擔驚受怕,又勞累過度,需要好好睡一覺,醒來自然無事了。”
林鵬揮手,府醫退下。
秋清靈緊閉著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林鵬扯過一邊的薄被給她蓋上,手放置在她麵頰上,把她散落的麵頰上的幾根頭發細心的撥弄到後麵去,然後手輕輕的拍打著她,一如秋清靈小時候哄孩子們睡覺那般,哄她:“籬兒和鄺兒都沒事了,你好好睡一覺。”
秋清靈眼眶有些發熱,極力不讓眼淚流出來,嗓音嘶啞:“我沒事,侯爺還是去看著鄺兒和籬兒吧,他們是我的命根子,若是他們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活不成了。”
林鵬拍打的手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夫人放心,我給你保證,他們兩人不會有事的,不出一個月,他們便又能蹦蹦跳跳了。”
秋清靈不再說話,許是真的累了,沒過多久,便睡了過去。
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林鵬停止了拍打,眼光落在她的臉上許久,才站起身,走了出去。
他的身影在門口消失,秋清靈睜開了眼,強忍的眼淚瘋狂的噴湧出來,很快打濕了枕頭。
林鵬的聲音從外麵傳來:“照看好夫人,她若是醒來,立刻稟報於我。”
“是,侯爺!”
秋清靈眼淚流的更凶,捂著嘴巴壓抑的哭起來,不知道哭了多久,才疲憊之極,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聽到玲瓏喊她:“夫人,夫人……”
秋清靈費力的睜開眼睛,眼眶發澀,眼睛紅腫:“何事?”
“厲世子來了,侯爺命我喊您過去。”
秋清靈瞬間清醒,迅速坐起來:“是不是箬兒姑娘傷勢嚴重。”
昨日,陸猛趕著馬車走到城門口,便碰到了厲飛等人。她心下鬆了一口氣,想著顧雅箬兩人有救了,便沒有再派人去厲王府問,難不成顧雅箬傷的很重。
“快,給我梳洗打扮!”
梧桐端來溫水,秋清靈胡亂的洗了兩把,未施粉黛,隻讓玲瓏給自己梳了一個簡單的發髻,便急匆匆的來到大廳,剛進門,禮未行,便迫不及待的問:“世子,箬兒姑娘如何了?”
厲飛端坐在主位上,眼底一片冰冷,“箬兒傷勢嚴重,到現在還未醒。”
秋清靈身體踉蹌了一下,林鵬急忙起身扶住她。
秋清靈嘴唇打著哆嗦:“她、她、她……”
厲飛的聲音比寒冬的風還要冷:“我過來是想問問夫人,可否知道是什麼人想要箬兒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