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客棧的房間裡,秋藺和秋汝坐在屋中的椅子上,秋汝詢問的喊秋藺。
直到現在,他心裡的震驚還沒消散下去,當年小妹生產,並沒有他們家人在身邊,如若那個孩子真的是小妹的,林鵬肯定瞞下了滔天的大事,否則不會無緣無故的拋棄孩子。
他想到了,秋藺自然也會想到,捋著自己花白的胡子,沉吟了半晌:“我即刻給周庚寫信,命他親自去調查那個丫頭的事情,你準備好拜帖,讓人送去厲王府,指明拜見世子。”
秋汝點頭。
秋藺信寫好以後,讓跟來的隨從快馬加鞭的送去了林山書院。
然後又命人送了拜帖去厲王府。
顧雅箬傷勢較輕,這幾日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倒是月曦,傷勢比較重,福來有了機會獻殷勤。
每日一早給她打水洗漱,給她端飯端水,恨不得飯也喂了她吃,一開始月曦很不適應,麵無表情的臉上帶了冰霜,福來也是察言觀色,小心翼翼,一個字也不多說,一個多餘的動作也沒有,仿佛隻是因為院裡沒有婢女,他不得已過來幫忙一下。
幾天過去,月曦也習慣了,臉色放鬆了下去,福來高興的恨不得圍著王府跑三圈。福喜三人看他如此沒出息,狠狠的鄙視了他一把。
看門人把拜帖送來,福喜接過,走到屋門前,恭聲稟報:“世子,有拜帖送過來!”
厲飛正在喂顧雅箬喝水,一勺一勺的喂,姿勢優雅而認真。
顧雅箬簡直就是在受罪,又不敢不喝,知道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若是她敢多說半個字,厲飛真的都會讓她在床上躺一個月不下床。
聽到福喜的稟報,厲飛動作未停,舀了一勺水遞到了顧雅箬嘴邊,看她咽了下去,才慢悠悠的問:“誰的?”
福喜看了一眼,回道:“當代大儒秋藺之子,秋汝的。”
厲飛的動作頓了一下,眉頭擰起來,他素來體弱,和外人幾乎沒有接觸,更彆說秋汝了。
“拿進來!”
福喜低頭進去,目不斜視的把拜帖遞到厲飛麵前。
厲飛把水碗放置在一邊的凳子上,接過拜帖打開,仔細看清楚,眉頭擰的更緊。
秋藺是當代大儒,身為他的長子,秋汝也學問不凡,他若是不見,必定會落人詬病。
想了想,把拜帖放置在了一邊,淡淡的吩咐:“你去回話,讓他明日上門,切記,不要讓府中的人知道。”
福喜應是,親自下去準備。
秋汝得了回音,第二日吃過早飯後,穿戴整齊,坐著馬車來到厲王府門前。
福喜在門口迎接,並沒有把他迎去王府的會客廳,而是領到了厲飛院子的會客廳內:“秋先生見諒,世子喜好清淨,府中便沒有大張旗鼓地規格準備。”
福喜恭聲的解釋。
這正和秋汝心意。
到了會客廳坐下,福壽端了茶水上來,厲飛便緩步而來。
秋汝站起來,恭敬行禮:“見過世子!”
厲飛雙手托住他:“秋先生不必行此大禮,請坐!”
秋汝直起身,等厲飛落座以後,才又坐下,抬眼打量厲飛,不過弱冠,臉上透著病弱之態。
“不知秋先生上門拜訪,所謂何事?”
厲飛開門見山的詢問。
秋汝微愣了下,也沒有隱瞞,回道:“今日冒昧上門打擾世子,是因為我小妹前幾日給家中去了一封信,說府中有位箬兒姑娘和她長的十分相似,她懷疑箬兒姑娘是她親生女兒,所以我今日上門,是想見見那位姑娘。在下知道有些與理不合,還望世子見諒!”
厲飛眯起眼:“侯府夫人讓您來的?”
“是!”
厲飛神色冷下來:“對於前幾日遇到截殺之事,秋先生可知?”
“了解了一二。”
“既然您了解了,那也知道箬兒受了重傷,昏迷不醒之事。”
秋汝有了一絲遲疑:“這個,也聽說了。”
“我那日上侯府,和夫人說的明明白白,自此以後,請她不要過來找箬兒,夫人沒和您說嗎?”
“這個……”
厲飛站起來,吩咐:“送客!”
秋汝,……
進了王府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被趕出來的秋汝,站在王府門口,看著厲王府三個閃著金色的牌匾,還有些發懵。
他爹是當代大儒,他自己學問也不淺,走到哪裡都是被人尊敬的,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他這麼不客氣,直接把他趕了出來。
灰頭土臉的回了客棧,給秋藺如實說了。
秋藺聽完,捋著胡子笑了起來。
秋汝不解,也不敢問。
秋藺開口,帶著少有的笑意:“看來我們真得要在京城多呆一些時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