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藺眼眸眯起來,睿智的光從眼縫中流瀉出來,抬手摸著自己的胡子,沉吟了一會兒,再次問“靈兒的意思是……”
“連紫漪入了侯府,另外的女人必定忍不住,到時一定會千萬百計的相見侯爺,我們隻需派人盯緊了,便會有發現的。”
“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他外麵還有女人,你……”
秋清靈態度很是決絕,“如果真的是那樣,這武侯夫人的位置,女兒不要了!”
“好!”
秋汝拍了下身邊的椅背:“大哥支持你,咱們回燕州。”
秋藺氣的胡子翹的老高,“你給我坐下!”
秋汝老老實實坐了回去,隻是心中還是不忿,抓住椅背的手,青筋都突了起來。
秋藺看他一眼,收回視線,對秋清靈道:“這隻是你的推測,我們並沒有證據,先稍安勿躁,等我們有了證據再說。”
秋清靈點頭:“知道了,爹。”
不過半個時辰的工夫,程驌是武侯林鵬兒子的事便傳得京城眾人皆知,也很快的傳到了當今皇上的耳朵裡。
皇上氣得差點把龍案掀了,“去林鵬給我宣來!”
若是彆人,彆說憑空冒出一個庶子,就是十個,皇上也不會過問,就算有禦史彈劾,他也會輕飄飄的翻過去。
可林鵬不一樣,他娶的是當代大儒的女兒,文人的那張嘴最是厲害,比兵士的刀劍還要厲害。一個處理不好,不僅林鵬顏麵儘失,就是他這皇上也會被牽連。
宮人騎馬匆匆來了武侯府宣林鵬進宮。
林鵬哪裡敢怠慢,隻帶了兩個隨從,騎著馬隨宮人去了宮中。
而同一時刻,媚娘也得到了消息,“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負責采買的丫鬟把聽來的消息戰戰兢兢的又說了一遍,媚娘的重點沒在程驌身上,而是在連紫漪身上,“你是說,侯爺讓連家哪個賤人入了侯府,住去了鳳凰苑?”
在秋清靈還沒嫁入侯府的時候,林鵬曾悄悄的帶她去過鳳凰苑,許諾,以後這便是她的院子,她以後是侯府最尊貴的女主人,而且林鵬和秋清靈成親後,真的沒讓她住鳳凰苑。
她為此還欣喜不已,知道林鵬心裡裝的真是她,可如今讓連紫漪住進去是怎麼回事?難道這麼多年,他心裡的那個人不是自己?
“今天什麼日子?”
“六月初八。”
媚娘在屋內來回走動了幾圈,咬了咬呀,終是沒忍住,“你去想法見到侯爺,讓他過來一趟。”
不親自聽到林鵬說個明白,她心裡不安的很。
丫鬟應是,轉身往外跑。
林鵬被皇上罵了個狗血噴頭,在得知是秋清靈出的主意,讓連紫漪住在侯府,並讓他認下程驌這個庶子後,氣才消了一些,“你最好把這事處理妥當,否則朕收了你這爵位。”
林鵬從宮中出來,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心裡對秋清靈的不滿和怒恨消失的乾乾淨淨,多了幾分感激,要不是她想出了這樣的主意,今日他可不知是被皇上責罵了一番這樣簡單。
翻身上馬,慢慢悠悠往府裡走,一路上,汗濕的衣服被六月驕陽烤的差不多乾了,卻在看到外宅的丫鬟在府門前不遠處轉悠時,立刻驚出了一聲冷汗,衣服頓時又濕了,趕緊給隨從使了一個眼色。
隨從打馬上前,直直從丫鬟麵前而,給了她一個暗示。
丫鬟也算機靈,快步跟在他的馬後麵去了一邊的拐彎處。
林鵬暗暗鬆了一口氣,同時心裡湧上惱怒,在這風口浪尖上,媚娘竟然還敢派人過來,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分寸了。
到了府門前,下了馬,直奔秋清靈院子而去,本是想給她道個歉,他今日是誤會她了,但秋清靈不在院中,說是在秋藺那邊還沒回來。
林鵬便作了罷,衣服濕漉漉得黏在身上也不舒服,便先去淨房洗澡。
隨從閃身進來,壓低了聲音稟報:“梅夫人說讓侯爺過去一趟。”
“可說了是為何事?”
隨從搖頭:“她沒說。”
林鵬臉色陰暗下來,“你悄悄去一趟,詢問她何事?”
隨從閃身出去,林鵬澡沒洗完,隨從便又回來了:“侯爺,梅夫人說她身體不舒服,想要您親自過去看看。”
林鵬身體倚靠在浴桶邊上,正在閉目養神,聞言,睜開眼,思量好一會兒:“給她那二萬兩銀子送過去,就說我近日府中事務纏身,不能過去,讓她自己請京中名醫過去診治。”
隨從再次應聲退下,給媚娘送了銀票過去。
媚娘病怏怏得躺在床上,還不時咳嗽兩聲,目光落在隨從手中得銀票上,沒接,臉色很是淒苦:“侯爺當真狠下心不來看我?”
對她,隨從很是恭敬,半彎腰:“夫人,侯爺也是迫不得已,因為程公子之事,皇上剛把侯爺宣進宮內訓斥了一頓,侯爺這個時候萬不能再出差錯,還請夫人耐心等待。”
“咳咳……”
媚娘苦笑:“我都等了侯爺十幾年,原本多等些時日也是可以的,我也不想在這個時候給侯爺添了麻煩,可是,我這身體不知怎麼了,病了這許多日也不見好,我怕侯爺再不來,我若有個三長兩短,便會再也見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