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當然應允,吩咐人備好桌案。
周庚擺手:“不用,我做法與他人不同,夫人隻管命人領我過去便可。”
這樣的事,媚娘哪能假借她人之手,示意丫鬟把自己扶起來,扶著她去了傻姑院中。
傻姑正在吃糕點,吃的滿身滿臉都是,丫鬟在一旁給她擦拭,看到媚娘過來,傻姑一把將手中沒吃完的糕點扔去了一旁,朝著她撲來:“娘,娘……”
媚娘眼裡閃過厭惡,卻在傻姑到了她麵前的時候,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語氣極其的溫柔:“糕點好吃嗎?”
“好吃,好吃。”
傻姑拍著手嘿嘿笑著說。
“外麵天熱,拿進屋裡去吃好不好?娘有事,一會兒進屋去陪你。”
“好,娘陪我,娘陪我!”
傻姑傻笑著拍手。
媚娘使了個眼色,伺候傻姑的丫鬟忙上前來,哄著她去了屋中。
周庚去了院落的西北角,從褡褳中取出幾張符,嘴裡念念有詞,之後一一貼在了牆壁上,做完這一切後,竟然出了滿頭的大汗。
退回了媚娘麵前後,才用衣袖仔細擦拭了額頭上的汗珠,似乎心有餘悸:“好險,若是再晚幾天,煞氣衝到夫人的院子裡,夫人所有的富貴都會被它衝散了。”
聽完他的話,媚娘也是後怕,聲音都帶了顫意:“道長,這煞氣破除了?”
周庚搖頭:“還沒有,這煞氣非常厲害,需要七日以後才能破除。記住,這七日內,符咒不能落下來,否的話,便前功儘棄了。”
“我一定謹記道長所說,派人看守。”
周庚點了點頭,“既如此,我便走了。”
媚娘詫異:“道長不要銀兩嗎?”
周庚莫測一笑:“要,當然要,而且夫人還不能少給,最少兩萬兩。”
媚娘倒抽了一口氣,兩萬兩,太多了。
“不過……”
周庚慢悠悠賣了一下關子,看媚娘變了臉色以後,才接著說道:“我暫時不要,等夫人高升一步後,我自會上門討要。”
媚娘眼睛霎時亮起來:“道長是說……”
“隻要這煞氣去除,夫人很快就能達成所願了。”
“好!隻要我……”
媚娘剛要說坐上了武侯夫人的位置,想想不妥,改了口:“隻要道長的話成真,彆說兩萬兩,就是五萬兩我也給。”
周庚給媚娘作了一個揖,“多謝夫人賞!”
……
周庚從宅院出來,四下看了看,腳步匆匆的去了不遠處的一個拐角處,看秋大已經等在了那裡,急切問:“如何,查看清楚了嗎?”
秋大點頭。
“走吧,回客棧!”
周庚半路便把道士的衣袍脫下來,連同手裡的那些東西全處理掉了,露出原來的裝扮回了客棧。
秋藺和秋汝兩人一直在房間內等著。
周庚兩人回去,把探得的外宅情形告訴了她們。
秋藺吩咐周庚,“把那婦人的容貌畫下來!”
周庚很快畫完,秋藺示意秋汝拿在手裡,坐著馬車回了武侯府,徑直去了秋清靈院中。
三個孩子都不在,秋清靈滿腹心事的坐在椅子上,聽聞丫鬟的稟報聲,急忙站起來,迎到門口:“爹、大哥。”
秋藺點頭,示意她把眾人都屏退了下去,隻留秋大一人守在院中,把手裡的畫像交給她:“你看看,可否認識此人?”
秋清靈接過,打開,仔細看了幾眼,搖頭:“女兒不認識。”
她嫁入武侯府時,林鵬早給媚娘贖了身,安置在了外宅,就算不如此,媚娘本是妓館頭牌,以秋清靈的身份,也是不會識的她的。
“她就是林鵬在外麵養的外室。”
秋藺沉聲說。
秋清靈身體一震,手裡的畫像掉在了地上,嘴唇不住的抖動:“他……”
就算是已猜測到了,可得知他真的養了外室,秋清靈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秋汝彎腰把畫像撿起來,輕輕放在桌上,很是氣憤,“林鵬就是個徹頭徹腦的混蛋,我們當初怎麼會被這樣的人蒙騙?”
秋藺瞪了他一眼,聲音依舊很沉:“靈兒,你想好了,若是你真的想要和離,我們需要靜下心來商議對策,你若是不願……”
“我要和離!”
秋清靈說的斬釘截鐵。
“好,為父來告訴你我的打算。”
兩刻鐘後,秋清靈手中拿著畫像,隻帶秋大一人出了武侯府,坐著馬車來到厲王府求見顧雅箬。
顧雅箬去了花房,沒在。
厲飛聽聞了稟報,皺眉,問:“可說為了何事?”
“武侯夫人沒說,但看著很著急。”
厲飛沉吟一下,去了花房,詢問顧雅箬:“秋清靈說有事要見你,你見還是不見?”
顧雅箬正在種植蘆薈,滿手都是土,聞言站直身:“你讓福來把夫人請去大廳,我隨後就來。”
福來出來請人,一直忐忑不安的秋清靈才算鬆了一口氣,厲飛曾警告過她不要再來找顧雅箬,可現在情非得已,而且這件事又不能讓外人得知,她能求得也隻有顧雅箬了。
“夫人。”
秋清靈坐了一會兒,顧雅箬才笑著進來,衣服上還沾有塵土,一看便知是在侍弄花草。
秋清靈直接說明來意,“箬兒,我有事想要請你幫忙。”
“什麼事?”
秋清靈把手裡的畫像交給她,幾乎將嘴唇咬破了,才說道:“這是林鵬在外麵養的外室,我想請世子幫我調查一下她是誰?”
顧雅箬詫異的眼眸睜大,不可置信的接過畫像打開,看了幾眼,抬頭問,“夫人如何得知她是林鵬的外室?”
秋清靈把那日自己的懷疑說給了秋藺兩人聽,秋藺派秋大跟蹤林鵬,發現他有外室的事全部告訴了顧雅箬。
秋清靈臉色灰敗,道:“就算我如此猜測,但我還是希望他不會做出此事,畢竟我們有三個兒女,程公子之事已經讓他們不能接受了,如果再查出他有外室,我怕幾個孩子承受不住,但是……”
秋清靈後麵的話沒有說下去,顧雅箬也理解她的心情,一口應下:“好,我讓世子幫您去打探。”
“箬兒……”
秋清靈眼中閃現出淚光。
她極力壓製的情緒幾乎噴湧出來。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幾乎將她壓垮。
顧雅箬不知如何安慰她,隻是伸出手臂摟抱住了她:“夫人,一切都會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