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門人連滾帶爬的跑進府稟報。
韓琛麵色帶著不悅的從府內出來,先不說他現在官職不低,頗得皇上重用,就憑他是尚書府大公子的身份,厲飛也不應該這樣說話。
邁出府門,剛要見禮,一眼看到地上扔著一個人,臉色越發不好看了,連行禮都免了,質問厲飛:“世子,您這是何意?”
厲飛眉目發沉,“韓琛,看看這是誰?”
韓大夫人早就嚇得昏死了過去。
她被扔下馬車後,一直是臉朝下趴在地上,聽厲飛如此問,韓琛看了一眼,並沒有認出是自己的夫人,聲音也冷了下去,“世子,你……”
未等他把話說完,顧雅箬走到韓大夫人身邊,踢了她一腳。
韓大夫人翻轉過身來,臉朝上。
這下韓琛看清了,大怒,“你們欺人太甚!”
厲飛冷哼了一聲,邁步上前,走到韓琛麵前停下,周身散發著冷意,“韓琛,你縱容你的夫人傷了厲王府的人,還說本世子欺人太甚?未免太過了。”
“不可能!”
韓琛斷然否認,韓大夫人一直都是溫柔賢惠的,就是府中犯了錯的下人她都懲罰的很少,更彆說傷人了。
砰!砰!砰!……
他的話音未落,又有八人被扔在了尚書府門前,皆是黑衣黑褲,臉色是不正常的白,一看便知是不經常見陽光的人。
“這些都是武侯府的暗衛,今日被你夫人所用,傷了我的人,韓大公子,你還有何話要說?”
韓琛冷笑:“厲世子,憑空弄出這些人,就想栽贓我夫人,你當真以為我韓琛是那麼好欺負的嗎?”
厲飛語氣帶著嘲弄,“是與不是,你一問便知,你如此有底氣,希望一會兒不要打自己的臉。”
“哦,是嗎?”
韓琛並不畏懼,冷冷的反問了一句,又道,“希望一會兒世子也不要打自己的臉。”
壓下心裡的怒氣,眼光在暗衛們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一人身上,走過去,喝問,“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暗衛被點了穴位,想要自殺都自殺不了,此刻臉上一片灰敗,聽韓琛問他,索性閉上了眼睛,一聲不吭。
韓琛雖是文人,卻也有自己的一套手段,看他不語,吩咐隨從,“撬開他的嘴!”
隨從應是,提起這名暗衛去了隱蔽處,一炷香以後,拎著人回來,隨意的把他往地上一仍,然後到了韓琛麵前,壓低了聲音,“大少爺,他們確實是武侯府的暗衛,是被夫人從武侯府借走的。”
韓琛臉色微變了一下,“為了何事?”
隨從的聲音更低了,“說是除掉厲王府的兩個人。”
竟然真是如此,韓琛愣住。
“怎麼樣,韓大公子,還覺得我欺人太甚嗎?”
“這……”
韓琛收了周身的怒氣,拱手,“世子見諒,韓琛真不知道此事,不過,韓琛不明白,夫人為何要對你府中下人手?”
顧雅箬嘴角扯著冷笑,代替厲飛回答,
“因為那個女孩姓月,叫月曦。”
……
韓大夫人是被潑醒的,滿滿一大桶冰涼的井水,被韓琛毫不客氣的全部潑在了她身上。
韓大夫人“嗷”的一聲,坐了起來,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井水,眼睛還未睜開,便開口大罵,“你們竟然敢潑我,看我回去……”
說到這裡,眼睛睜開,一眼看到韓琛沉著臉站在自己麵前,嚇得魂都沒了,“相、相公!”
韓琛一腳踹在了她的胸口,韓大夫人身體朝後倒去,後腦勺砰的一下磕在地上,磕的她眼冒金星,腦袋嗡嗡作響。
韓琛眼中噴出火,怒吼,“你這個毒婦!”
他做夢都不會想到,那日在梅園見到的那個女孩月曦,是自己和月娘的女兒,而自己的夫人早就知道,為了怕他們父女相認,竟然想要殺了她。
韓大夫人還想著垂死掙紮,一翻身爬起來,抱住他的大腿,“相公,相公,我錯了,我錯了,我是被鬼迷了心竅,你饒了我,饒了我。”
韓琛一把掐住了她的下頜,強迫她抬起頭來,“說,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當年皇上派他去辦差,一去就是幾個月,等他回府以後,去梅園見日思夜想的月娘,卻被自己的夫人攔下,告訴她月娘帶著值錢的金銀首飾,領著孩子偷偷和人私奔了。
對他來說,當時就是一個晴天霹靂砸在了頭上,砸的他暈暈乎乎,肝腸寸斷。
韓大夫人眼睛通紅,自責不已,“相公,都是我的錯,妹妹是因為在府裡太孤單了,才做出了這樣的事,我應該多陪陪她的,也許她就不會這樣做的。”
當時他怒恨的衝進梅園,將屋中所有的東西砸個稀巴爛。
他不明白,他哪裡不好了,月娘竟然會跟人私奔了?還帶走了他的曦兒,那是他的第一個女兒,是他捧在手心裡的女兒,是他的心頭肉啊。
可今日韓大夫人之舉,卻讓他起了疑心,若是當年真的是月娘跟人跑了,那日曦兒見了他,不會說那樣的一番話。
韓大夫人哪裡敢承認,“冤枉啊,相公,我真的隻是鬼迷了心竅,月娘當年做出對不起您的事,我以為她們母女這一生都不會回京城了,可沒想到那日我突然見到那個丫頭,認出她是月娘的女兒,我嚇壞了,我怕她們回來是纏著您的,您若是一時心軟,原諒了她們,你的名聲,還有尚書府的名聲,可就全都毀了。所以我才回了侯府借了幾個人,想除掉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