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平穩停下,關玨下來,舉止從容,神色淡淡,倨傲華貴中透著淡淡的疏離。
走到厲琰麵前站住腳,微微躬身,“見過大皇子。”
厲琰臉上帶著溫和笑意,伸出手想要扶他,手伸到半路,想到關玨不喜人碰觸,便改成了一個虛扶的姿勢,“關少主不必多禮。”
關玨順勢站好,“有勞大皇子親自來接,關玨榮幸之至。”
“是父皇親自吩咐的,讓我一定要好好招待好關少主,不知關少主是想住驛站,還是……”
“不用了,月前我已讓人在京中置辦了宅子。”
厲琰愣了下,臉上有了一絲異色,為了參加一個成親禮,竟然還置辦了宅子,這關玨不覺得太招搖了嗎?
關玨眼中有光閃過,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大皇子,有問題嗎?”
“沒有,沒有。”
厲琰笑著回答,“不知道關少主置辦的宅子在哪兒,我送你們過去。”
“不用。”
關玨拒絕,“大皇子公務繁忙,我便不耽誤您的工夫了。”
厲琰正了神色,“世子大婚期間,我最主要的便是照顧好你,這是父皇的吩咐,我知道關少主不喜人打擾,你放心,等我送你回了宅院之後,立刻便走。”
“大皇子誤會了,我並非是這個意思,隻因我來的路上救了一家人,說是世子妃的家人,我想在世子麵前賣個好,親自把人給他送過去。”
厲琰很是驚訝,“世子妃的家人,燕州秋家?”
關玨眉頭微蹙,“秋家,那個秋家?”
厲琰又愣了下,然後恍然,“關少主救的莫非是清水鎮顧家的人?”
“清琴。”
清琴應聲,去了後麵牛車小聲詢問了一句,然後走到關玨麵前稟報,“少主,是顧家。”
厲琰看她走路無聲,腳尖不沾半絲塵土,眼眸及不可見的眯了眯,隨後目光若有若無的朝著馬車邊跟隨的丫鬟們看了幾眼。
等清琴話落,笑著道:“原來是顧家,我還以為是秋家的人呢。”
話落,看關玨有些不解,解釋,“這話說來話長,改日我說給你聽,不過,我記得從春城過來和從清水鎮過來並不是一條路吧,關少主怎麼會救了他們?”
許是天氣太熱了,陽光炙烤的慌,又許是厲琰問的太多,關玨臉上有了不耐之色,“他們恰巧被殺,我恰巧路過,聽聞他們是世子妃的家人,便一起帶過來了,至於其他,我不知。”
他本意是終止話題,趕緊回到馬車上去,可厲琰仿佛沒有聽出他話裡的意思,依然溫和關切的問,
“那你們可捉到殺人之人?”
“捉到一個,在我馬車後麵。”
話落,又揚聲喊,“清琴。”
清琴又轉身去了馬車後,很快林鵬跟著過來。
被清琴收拾了一路,林鵬也老實了,跟在後麵,沒有半絲伺機逃跑的念頭。
清琴站定,林鵬也站定。
清琴讓開身體,露出了清林鵬的模樣,厲琰一聲驚呼,“林鵬!”
“大皇子認識他?”
厲琰臉色有些怪異,看向關玨,“他是世子妃的生父。”
關玨難得的愣了一下,清琴也詫異的看了林鵬一眼。
“隻不過……”
厲琰欲言又止。
關玨臉上起了一絲玩味的笑,“我這是狗拿耗子了?”
“非也。”
厲琰又多打量了林鵬幾眼,確認是他無疑,道,“隻不過他是已死之人。”
關玨是真的愣住了。
……
厲王府。
“世子,出大事了!”
福壽懷裡抱了兩個大西瓜,一邊飛快的急走,一邊扯著嗓子嚷,聲音之大,整個王府都能聽到。
福祿皺眉,幾個大步從清幽院出來,“大呼小叫什麼,是想被罰嗎?”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福壽轉瞬到了他麵前,“出大事了!”
福壽性格雖然大大咧咧了些,但不是個沒有分寸的人,既然能讓他如此叫嚷,定然是出了不通尋常的事。
“出了何事?”
福壽咽了下口水,回道,“林鵬活了!”
啪!
福祿一個爆栗敲在他的頭上,“大白天,做夢呢?”
“是真的,就在王府大門外呢。”
見他不像撒謊,福祿轉身,快速去稟報厲飛。
福壽跟在後麵。
真是活見鬼了,剛才他買西瓜回來,剛走到府門口,便聽到了馬蹄聲,停下轉身,看是大皇子的馬車。還納悶呢,世子和大皇子素無交往,他來王府做什麼?可看到大皇子下了馬車以後,他的手下推搡著過來的那個人,驚的他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竟然是林鵬。
福壽稟報完,厲飛不可置信的站起來,抬腳往就外走。
福祿跟在後麵,福壽慌忙把西瓜放下,也跟了出去。
府門外,大皇子神色有些凝重的站著,林鵬被人押著,頭低垂。
關玨也下了馬車,一臉看好戲的等著厲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