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兒臣和大哥去打獵,不小心傷了大哥,還望父皇降罪!”
皇上繃直了身體,身體前傾,麵容急切,“琰兒傷的如何?”
“傷到了腿,太醫說需要修養一些時日。”
皇上鬆了一口氣,身體放鬆下來,聲音卻多了幾分厲色,“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子如實回稟,最後說道,“兒臣並非是有意,也不知這箭是如何射中大哥的。”
皇上聽完,勃然大怒,“滾回你的太子府,閉門思過,沒有朕的旨意,不許出門半步。”
……
厲琰受傷之事,很快傳遍了宮中,皇貴妃急急忙忙的出了宮,來到了大皇子府。
厲琰還沒醒,大皇子妃守在他的身側,眼睛已經哭腫。
看她如此樣子,皇貴妃厭惡的皺了皺眉頭,語氣確實一如既往的溫柔,“到底是怎麼回事,琰兒怎麼會受傷了?”
大皇子妃抽抽噎噎的把從隨從口中聽到的事全部告訴她。
“好了。”
皇貴妃掏出帕子,溫柔的給她擦拭眼淚,“既然太醫說琰兒沒事,你也無須太擔心了,看你眼睛都哭腫了,趕快去洗一洗,免得琰兒醒了,看到心疼。”
大皇子妃聽話的出去,皇貴妃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看著厲琰纏著紗布的左腿,眼裡的恨意掩飾不住。
厲琰那日進宮,他們商議好了,借著打獵的機會傷了太子的腿,讓他落下殘疾,不能繼承皇位,這樣的話,不用他們再廢力氣,太子之位自然而然便會落在厲琰身上。
可沒想到,竟然是厲琰傷了腿,還好隻是被射了一箭,並無大礙,不會影響他們的大業,否則的話,他們這麼多年的籌謀豈不是落了空。
厲飛回了府,把事情告訴顧雅箬後,道,“大哥早就猜到了他會在獵場下手,便先下手為強,傷了他。”
顧雅箬點頭,眉目裡有著厲色,“太子被禁足,他們也不好再下手,如此一來,他們便會轉移目標,直接對皇上下手。”
“是,所以當務之急,是讓皇伯父知曉他們兩人的籌謀。”
顧雅箬點頭,“這件事我們需要好好計劃一下,不能操之過急,適得其反。”
“我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厲飛起身,走到她身後,把她擁在懷裡,在她耳邊輕輕的說了出來。
“這倒是個好辦法,不過如今太子被禁足,如果你要去說,恐怕會引起皇上疑心。”
厲飛把頭擱在她的肩上,薄唇一閉一合,“你忘了,還有父王呢。”
……
天色將黑,到了宮門即將關閉的時辰,皇貴妃才回了宮中,腳步未曾停歇,又去了六公主的宮中,看六公主懨懨的,沒有一絲精神,又柔聲安慰她,等從六公主宮中出來,已經過了晚膳的時辰。
“娘娘……”
貼身宮女請示。
皇貴妃擺了擺手,“我不餓,你們分下去吃了吧。”
宮女應聲,退了下去,讓其餘人把晚膳分了,自己守在門口。
屋內傳來啜泣聲,低低的,壓抑的很,貼身宮女咬了咬嘴唇,轉身出去,來到禦書房前。
管事太監看到,皺著眉頭過來,今日因為大皇子受傷一事,皇上心情很不好,晚飯隻是吃了幾口。
宮女福了福身,“公公,您能否讓皇上去看看娘娘,大皇子和六公主都受了傷,娘娘心裡受不住,我來時,娘娘正在屋裡哭呢。”
管事太監回頭看了禦書房內一眼,搖了搖頭,聲音壓得很低,“今日皇上心情也不太好,恐怕……”
宮女把一個荷包塞進管事公公得手裡,“拜托公公了,皇貴妃娘娘平日待我們不薄,我們這些做奴才的也隻能是這個時候能幫主子分憂了。”
管事太監抓緊了手中的荷包,一臉為難,“好吧,我去試試,皇上去不去我可不敢保證。”
“多謝公公!”
管事公公轉身,順勢把荷包揣在自己懷裡,輕手輕腳的來到禦書房門口,輕輕的把門打開一條縫,朝裡看去。
“何事?”
皇上威嚴的聲音響起。
管事太監把門開大了一些,走了進去,“皇上,剛才皇貴妃娘娘宮裡的人來稟報,說娘娘正在宮中獨自哭泣。”
皇上批閱奏折的手頓住,把筆放下,站起來,“擺駕!”
鸞駕到了皇貴妃宮中,皇上下來,走進來,院內的太監宮女齊齊下跪,剛要喊,皇上擺了擺手,眾人把到了嗓子眼的喊聲壓了下去,齊齊低下頭。
皇上直接走到門口,屋裡傳出低泣聲,心裡一疼,掀開門簾走了進去。
皇貴妃依靠在軟榻上,背對著門口,聽到腳步聲,還以為是宮女進來了,停止了哭泣,帶著濃濃的鼻音道,“不是告訴你們了嗎?我今日沒什麼胃口,不吃了。”
“你若是餓壞了,朕會心疼的。”
皇貴妃猛然轉身,還未來得及擦掉的淚珠滾落在臉上,驚愕,“皇上!”
她進宮將近二十載,無論何時何地,一直都是微笑示人的,皇上這還是頭一次看到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心疼的很,大步走過去,“太醫不是說了嗎?琰兒並無大礙,你怎麼傷心成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