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出宮,消息很快傳到皇上的耳朵裡,皇上眉目陰沉,盯著眼前的奏折很久。
又是一日過去,皇上竟然是破天荒的沒有上早朝,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被宣去了皇上寢宮。
眾人聽聞,全都慌了神,太後和皇後匆匆去了皇上寢宮,卻被管事太監攔在外麵,“皇上說了,誰也不見。”
厲王爺和文武百官也焦急的不行,也來到皇上寢宮外麵。
寢宮內,時不時的發出壓抑的低吼聲,眾人聽在耳朵裡,麵麵相覷,猜測皇上到底是得了何病,竟然如此痛苦。
皇貴妃也匆匆而來,照樣被擋在了外麵。她急得不行,眼淚都快出來了,完全沒有了平日半分穩重的模樣。
太醫院的太醫進進出出,個個滿頭大汗,小半個時辰以後,嘶吼聲才停止,寢宮內也消停了下來。
閆時擦著汗出來,太後立刻喊了他過來,“皇上到底得了何病?”
“這個……”
閆時白著臉,躬著腰回答不上來。
太後氣的怒罵,“一群廢物!”
一眾太醫戰戰兢兢的,全部低著頭,誰也不敢說話。
“閆太醫……”
皇貴妃上前了一步,“皇上現在如何了?”
“正在休息,皇上吩咐了,他現在不想見任何人,還請各位回去吧。”
眾人無法,隻得各自回去。
皇貴妃也跟著眾人往外走,邊走邊頻頻回頭。
寢宮內,皇上端坐在椅子上,那名小太監筋疲力竭的癱在地上。
“把人帶下去!”
小太監被帶走,管事太監進來稟報了皇貴妃的反應。
“她若是再來,放她進來!”
傍晚時分,皇貴妃再次過來,管事太監直接讓她進了寢殿。
皇上躺在龍床上,麵色還有些煞白,筋疲力儘樣子。
“皇上!”
皇貴妃快步走到龍床邊,眼睛裡蓄滿了淚水,“您這是怎麼了?”
皇上說話的聲音都是有氣無力的,“朕也不知道,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
皇貴妃的眼淚滾落下來。
皇上伸手想要給她擦拭一下,舉到半路又落了回去,眼神開始有些渙散。
“皇上,皇上……”
皇貴妃焦急的輕喚。
皇上似乎有了一些清明,看向她,“貴、貴妃……”
“皇上,太子不仁,應該廢了他。”
“好,好……”
皇上無意識的應著。
皇貴妃一喜,“那皇趕快下聖旨吧。”
“好,好、好……”
皇上還是那幾個字。
皇貴妃快速站起來,急匆匆的走到門邊,喊了管事太監進來,“皇上有事吩咐你。”
管事太監近前,“皇上有何事吩咐奴才?”
沒有回音,管事太監看去,立刻驚喊,“快傳閆時進來!”
然後催促皇貴妃,“娘娘,皇上又要犯病了,您出去等吧。”
皇貴妃哪裡願意,剛要開口,管事太監已經尖細著嗓音喊道,“來呀,扶娘娘出去!”
皇貴妃被強行扶了出去,閆時一眾太醫已然一湧而進。
看皇上陰沉著臉色坐在龍床上,全部低下了頭,大氣不敢出。
皇貴妃不甘心的在寢宮外徘徊。
皇上不下令,她也不敢闖進去,恨恨的捏著手帕回了自己宮中,思忖了一會兒,吩咐貼身宮女,“明日宮門一開,你便去琰兒府中,讓他來宮中看皇上。”
第二日,厲琰得了信,坐著馬車來到宮門口,因為他腿上的傷還沒好,皇貴妃命人在宮門內備了一頂軟轎,先抬去了皇貴妃宮中。
皇上立刻得到了消息,眼中厲光閃過,命管事太監喊了太子和厲王爺過來,吩咐了一番。
兩刻鐘後,皇貴妃和厲琰一同來皇上寢宮求見。管事太監煞有其事的進去稟報以後,讓兩人進去。
寢殿內空蕩蕩的,平日裡的一些擺設全都不見了蹤影,眼尖的皇貴妃還發現,在床腳處似乎還有一小塊殘碎的瓷片,微微歪了下頭,給厲琰使了一個眼色。
厲琰拖著還沒完全好的腿一瘸一拐的的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懨懨的躺在床上的皇上。
厲琰的目光落在皇上平日威嚴銳利的眼睛上,看他眼神癡癡呆呆的,完全沒有了半分往日威嚴的模樣,嘴唇抿了抿,輕喚,“父皇!”
皇上眼皮抬了抬,又垂了下去,沒有理會他。
“父皇!”
厲琰腰身彎的更低了,“兒臣聽說你病了,特意讓人給您尋了藥,你看……”
“我……沒病。”
皇上再次抬起眼皮,強撐著精神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