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厲飛的聲音有些啞,“是誰?”
那人仿佛沒有聽到,掙紮著身體。
“放開他!”
顧雅箬下令。
福壽和福祿兩人鬆手,那人落地,用手撐著往後退了一下,身體再次緊緊的貼在牆上,看著厲飛,緊閉著嘴唇,不回答。
厲飛逼近了一步,那人感受到了壓迫,還想後退,可已經退無可退,隻能下意識的把身體縮緊,“你、你們到底想要乾什麼?”
“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是誰?”
“厲玨,我叫厲玨!”
那人回答,聲音抖的厲害。
福壽和福祿驚愕。
厲飛閉了閉眼,睜開,眼中一片淩厲,“你可知我是誰?”
那人下意識的搖頭。
“我是厲王府世子,厲飛!”
那人眼中閃過驚恐,“我、我、我……”
看樣子,是知道一些什麼。
厲飛剛要再問,顧雅箬攔住了他,“先帶上去吧,這下麵寒涼,對你的身體不好。”
那人眼睛眨了眨,眼裡閃過期盼。
幾人出了暗室,來到宅院中唯一的主院的大廳,坐下。
那人一路被福壽拎著過來,出了暗室後狠狠的吸了幾口大氣,他以為,這一生他再也出不了這暗室了。
福壽把人放在地上。
顧雅箬帶著冷意的聲音響起,“皇貴妃和厲琰都被打入了天牢,你若是不想受皮肉之苦,把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那人渾身震動了一下,滿臉的不可置信,“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你說呢?”
顧雅箬反問他。
那人咽了下口水,又仔細的盯視著她的神色,看她不像是說謊,信了,兩手緊張的動了動,“我、我是……”
隻說出了這幾個字,又緊張的咽了幾下口水,才接著顫顫巍巍的說起來,“我確實叫厲玨,自我記事起便是這個名字。六歲以前,我一直在城外的一個莊子上,六歲以後,我便被接到了一個單獨的宅院,裡麵有伺候的人,還有教我識字和武功的人,我在院中怎麼樣戲耍,玩鬨都可以,但不許出那個院子。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想偷偷的跑出去,被逮到了,打了個皮開肉綻,從此以後,我便被打消了那個念頭。十歲以後,我便被教導著學一些規矩禮儀,當時年少,我並不知道學這些有什麼用,直到我十五歲那年,見到了大皇子,他、他竟然……”
說到這裡,那人結巴了,又使勁了咽了幾下口水,抬眼看厲飛和顧雅箬的臉色,見兩人並沒有生氣,這才又接著說道,“他竟然讓我冒充厲王府大公子厲玨。當時我嚇壞了,直言說自己冒充不了。大皇子生氣了,命人把我關入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每日裡也不給我吃喝,我硬生生的挺了三天後,便挺不住了。我嘶吼著求饒,大皇子這才命人把我放了出來。從此以後,他讓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他讓我如何做,我便如何做,再也不敢反抗他。在那以後沒多久的一天,他過去找我,讓我準備,說我要派上用場了。可我等了許多天以後,也沒等到他的命令,直至幾乎一個月後的一天,他才過來,臉色很不好,告訴我計劃延期了,讓我再等下去,這一等,便是三年。”
顧雅箬眉頭微微皺了皺,三年前,正是厲飛去他們家的時候,應該是那時候他們感覺厲飛是要不行了,不用他們費力氣,厲玨自會坐上世子之位,然後他們再把厲玨的真正身世告訴林側妃,讓林側妃親指出除掉厲玨,讓眼前之人代替上去。
那人繼續說,“前些時日,不知為什麼,大皇子突然命人把我關入大牢中,後來,後來……”
“這就是你所知道的?”
厲飛聲音發沉。
那人慌不迭的點頭,“我知道的隻有這些,彆的什麼也不知道了。”
“帶出去,把看守宅院的人拎進來!”
顧雅箬下令。
福壽和福祿拎著人出去,很快把少年拎了進來。
少年已經醒了,頭上,身上濕漉漉的,應該是被潑醒的,看厲飛滿目陰沉的盯著自己,少年嚇的身體直發抖,“我、我……”
“你和厲琰什麼關係?”
顧雅箬直接逼問。
少年身體顫栗起來,嘴唇不住的打著哆嗦,“我、我、我是、被、被他、豢養的。”
他這話聲落,屋內一片死靜。
福壽和福祿兩人驚的眼睛睜的老大,厲飛臉上也出現震驚的表情,隻有顧雅箬,幽幽笑了,笑得少年毛骨悚然,不住的後退。
……
帶著人回了王府,直接命人把兩人看管好,厲飛和顧雅箬回了玉蘭苑,睡了一個好覺。
一覺睡醒,天已大亮,陽光透過闖戶照了進來,照的人心裡都暖洋洋的。
厲飛一手攬住顧雅箬,讓她的頭貼在自己的胸膛上,另一手無意識的撥弄著她的頭發。
顧雅箬不語,靜靜的趴在他的胸膛上。
一室靜謐,一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