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急得不行,看向喬老夫人,“娘……”
喬老夫人擺手,示意她不要著急。
足足半個時辰以後,喬國公才長長歎了一口氣,一瞬間仿佛蒼老了十多歲,對薛夫人道,“你去告訴薛澤,我要親自見厲飛。”
薛夫人喜出望外,轉身快步往外走,“我這就去!”
話落,人已經消失在門外。
喬府外,薛澤的馬車並沒有走,而是躲在喬府不遠處看著這邊的動靜。
自己的這個嶽父是明白人,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跟厲王府對上了,但他知道,經過自己這一激,或許會相通了。他等在這裡,就是想著喬府的人出來,再喊他回去。
沒承想,喬府下人沒有出來,自己的夫人卻急匆匆的從裡麵出來了,立刻命人去喊她過來。
“相公。”薛夫人驚喜萬分。
薛澤依然沉著臉,讓薛夫人看不透他心裡的想法,“我等在這裡,就是告訴你,薛府你不用回了。我會讓人把你的東西送回來!”
“不要!”
薛夫人驚恐不已,拽住薛澤的衣袖,“相公,我爹鬆口了,他說要見世子一麵。”
“他真這樣說?”
薛夫人點頭如搗蒜,“真的,他真的這樣說。”
“你先回府,我先去回了世子。”
薛夫人恐怕他真的休了自己,拉住他的袖子不放手,“我跟你一起去。”
“你……”
薛澤額頭青筋直跳。
薛夫人就是不放手,薛澤最後沒法,隻得讓她上了馬車,又重新回了酒樓。
厲飛聽完,悠然一笑,“早就聽說過國公爺的風采,一直未能相見,你去轉告國公爺,厲飛備好了酒菜等他。”
薛澤又回了喬府。
喬國公沒想到他這麼快,沉吟了一下,起身跟著薛澤來到酒樓。
薛澤把人領到雅間門口,並沒有跟著進去,也沒有站在門口聽,而是轉身下了樓,能讓國公爺出手對付世子妃的,必然不是什麼小事,他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雅間內,國公爺進門,厲飛站起身,很是恭敬,“厲飛見過國公爺。”
喬國公直接坐在椅子上,語氣不善,“世子何必這麼假惺惺。”
厲飛也不惱,微微一笑,“厲飛早聞國公爺大名,我因身體孱弱,一直未曾與你相見,今日能請到國公爺一起喝酒,乃是厲飛榮幸。”
喬國公哼了一聲,“你不必在我麵前演戲,我不吃這一套。”
厲飛執起酒盞,給他倒了一杯酒,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放下酒盞,坐下,依然是帶著笑,“這是我特意讓人回王府拿來得好酒,國公爺嘗嘗?”
酒剛倒出來,喬國公便聞到了酒香,鼻子不自覺得動了動,聽厲飛這樣說,手指也跟著動了動,但還是忍住了,撇開眼,不看眼前的酒杯,直視著厲飛道,“世子爺真是好手段,竟然利用薛澤來對付我。”
“國公爺過獎了,您的手段也不差。”
國公爺一噎。
厲飛臉上笑意退去,恢複了一貫的清冷之色,“國公爺為何如此做,我不想再追究,隻要你把人交出來,我隻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我若是不交呢?”
喬國公眯著眼問。
“三日之內,讓喬府在這京城消失!”
“你敢!”
厲飛端起酒盞,並沒有喝,而是放在鼻端聞了聞,才慢悠悠道,“國公爺自是知道,皇貴妃和厲琰對我所做之事,我之所以沒有趕儘殺絕,是念在國公府眾人一心為皇伯父效力的份上,但若是國公爺執迷不悟,那也怪不得我了。”
喬國公兩手死死的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凸出老高,咬牙切齒,“厲飛,你當真敢這樣做?”
“沒什麼敢不敢,國公爺你該慶幸,你隻是針對的美顏館,而不是針對的我的世子妃,否則你現在沒有機會坐在這跟我說話了。”
他的聲音溫和,周身帶著漫不經心之意,偏偏說出來的話冷冽無比,讓喬國公覺得他不是在嚇唬他,而是他真的會這樣做。
不知為何,喬國公忽然打了一個寒顫,周身的氣勢忽然弱了下去,緊握的手鬆開,不由自主的緊緊的抓住桌麵,支撐住自己微微有些發顫的身體。
雅間內靜下來,靜的隻能聽見喬國公有些粗重的喘息聲。
厲飛還是維持著剛才的動作,漫不經心的聞著手裡的酒。
好半晌後,喬國公動了,從袖袋裡掏出一張紙條,放在厲飛麵前,無比頹敗的道,“這是住址,你們去接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