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雅箬是真的沒空,因為“厲玨”不知犯了何事,厲王妃罰他長跪,“厲玨”的身體本就沒有恢複過來,這一跪以後,身體撐不住,真的病倒了。厲王爺知道了,對厲王妃發了好大的脾氣,
“我從來不知道,你是如此度量狹小之人,“玨兒”這些年已經不易了,你就不能把他當做你的孩子來對待?”
厲王妃絲毫不相讓,“我憑什麼把他當作我的孩子,他配嗎?”
兩人動靜很大,下人聽到,急急忙忙去稟了厲飛和顧雅箬。
他們來的時候,厲王爺已經氣得將屋內的不少東西砸碎了。
長這麼大,厲飛還從來沒有看到過自己父王對母妃發這麼大脾氣,看著滿屋子的狼藉,無奈道,“我和箬兒會儘快搬出去住!”
顧雅箬詫異看他一眼,隨即了悟他這是以退為進,便沒作聲。
“你說什麼?”
厲王爺和厲王妃齊聲驚問。
“我們走了,父王和母妃想怎麼吵,便怎麼吵,想怎麼砸,便怎麼砸,我們眼不見心不亂。”
說吧,拉著顧雅箬的手轉身往外走。
“你站住!”
厲王爺厲喝。
厲王妃慌忙緊走了幾步,擋在他們麵前,“你們不能走!”
厲飛停下腳步,“父王和母妃這些年來一直相敬如賓,我從來沒有聽你們爭吵過,如今卻為了大哥一事鬨成這樣,我作為兒子,不能阻止你們,隻能是搬出去,隨你們怎麼鬨騰。”
厲王妃委屈的眼眶發紅,“飛兒,娘也不想這樣,是你父王,他得寸進尺,他想……”
厲飛打斷她,“母妃,當初隱瞞大哥已死之事,是皇伯父之意,如今你們這樣無所顧忌的大吵大鬨,真相早晚有一天被人聽了去,皇伯父必然會大怒,到時的後果,不知我們王府能否承擔的起?”
厲王妃被問的啞口無言。
厲飛又看向厲王爺,“對您來說,“厲玨”也是你的親兒子,可對於母妃來說,那是害我們和大哥僅在咫尺卻互不相知的罪魁禍首的兒子,母妃能容納他在府中,已經是天大的度量了,您又何必要求母妃做的太多?”
“我……”
厲王爺張了張嘴,答不上來。
“既然你們沒有想過我和箬兒的處境,我們對這王府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正好程府沒人住,我們會及早搬過去,給您們騰出地方,你們想要鬨便鬨,想要吵便吵,等到哪一日王府變的支離破碎,你們便滿足了。”
厲王爺和厲王妃不語,屋內靜下來。
一聲嬰兒的啼哭從隔壁屋中傳來,隻響了一聲,便再也沒有了動靜,想必是奶娘想辦法堵住了她的嘴。
厲飛朝著嬰兒啼哭的方向看去,“大哥走了,留下這唯一的血脈,她本應該是在眾人的疼寵下,高高興興地長大,可現在,她每日聽著你們的爭吵,等她懂事了,想必後悔投生來了王府。”
厲王妃嗚咽出聲,“飛兒,母妃錯了,母妃以後再也不和你父王爭吵了。”
厲王爺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麼,終究沒有拉下臉麵,隻是揚聲喊了人進來,把屋中收拾乾淨,轉身去了書房。
“母妃。”
顧雅箬攙扶著厲王妃,坐回椅子上,自己也拖了一把椅子在她麵前坐下,勸說,“我和厲飛都知道您心裡難過,可大哥畢竟已經去了,再怎麼說,現在的“厲玨”也是父王的血脈,您做不到視如己出,但您可以做到視若無睹,當他這個人不存在,隻要他不在您麵前作妖,隨他乾什麼。再說了,一切有我和厲飛呢,有我們兩人在,他翻不起什麼浪來。”
厲王妃紅著眼點頭,“母妃知道了,母妃以後不難為他就是了。母妃也知道,他沒有過錯,可我一看到他,我便想到了林側妃,我心裡的恨意便不打一處來,怎麼壓也壓不住。”
顧雅箬握住她的手,“我了解母妃的心情,您若是實在不願意看到他,讓厲飛去給父王說,讓他搬出府去。”
厲王妃搖頭,抽了一下鼻子,“不用了,我們這樣做,隻會讓被人看王府的笑話,誠如你所說,讓他以後少在我麵前晃悠就行了。”
……
自那日以後,厲王妃和厲王爺再也沒有爭吵過,“厲玨”卻在三日以後,去了玉蘭苑見厲飛。
病了這幾日,“厲玨”越發脫了相,頎長的身形顯得更加消瘦,衣服穿在身上寬寬大大,晃晃蕩蕩的。
見了厲飛,行禮,“見過世子。”
“大哥,你我是兄弟,何必如此見外。”
厲飛聲音溫和。
“厲玨”苦笑了一下,“在下身份低微,怎麼能和世子為兄弟。”
厲飛皺眉,“大哥這是何意?”
“厲玨”深呼吸了一口,道,“我自打懂事起,便以為自己是無父無母的孩子,因此才任由他們擺布,他們讓做什麼便做什麼,可那日你們忽然出現在我麵前,告訴我是王爺的血脈,是他的庶長子,我心裡是歡喜的,我歡喜我終於有家了,以後可以像其他人一樣有家人的疼愛,有父母的疼寵,可我沒有想到我是這樣要給存在,給府裡帶來這樣一個大的麻煩,所以我……”
說到這裡,頓下。
“大哥有話直說。”
“厲玨”看著他的眼睛,很是堅決,“我想離開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