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茹話落，程驌驚愣住，瞪大眼睛看著秦茹，一時沒反應過來。
說出了第一句，秦茹忐忑的心反倒安靜了下來，定定的看著程驌，微微提高了聲音，又重複了一遍，“程公子，我喜歡你。”
程驌有些傻、有些愣、有些懵，還有些回不過神，微張著嘴唇，傻傻的、呆呆的，看著秦茹好一會兒，有些發昏的腦子裡才反應過來秦茹說了什麼，嘴唇不住的抖動，發出的聲音都是抖的，“秦、秦小姐，你……”
隻說了這一句，空白的腦子裡在也想不出下一個字該說什麼。
秦茹神情反而放鬆了，把攪成了一條繩的手帕鬆開，拿在了右手裡，緊緊攥住，直直盯視著程驌的眼睛，“程公子，我喜歡你，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歡你了。”
“這、這怎麼可能？”
程驌大腦不聽使喚，下意識的結結巴巴的問。
“程公子還記得六年前，你在經商的路上救過一個女孩嗎？”
程驌想了想，緩緩搖頭，“秦姑娘記錯了吧，我從來沒有救過人。”
秦茹從袖袋裡緩緩掏出一方手帕，仔細的放在手裡，然後慢慢打開，給程驌看，“程公子可還記得這個帕子？”
程驌看了一眼，認得！
是多年前他們繡坊裡的帕子，為了和彆的帕子區分開，繡娘在帕子的一個角上，用絲線繡了一個“驌”字。
“這是當年程公子救下我之後，給我的。”
多年前的一個情景浮現在程驌麵前，那時候的他，剛接手程明給他的一些生意，因為京中有位貴人訂製了繡品，而所用的布料不多了，他便帶著人去尋找布料，有一天因為急著趕路，錯過了住店的時辰，隻好找個地方隨便休憩一晚。
哪承想，剛停下沒多久，便聽到了呼救聲，他帶著人循聲趕過去，看到三名大漢在追趕三名小丫頭。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馬車邊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屍體。他帶著人救下了她們，其中一個小丫頭滿臉血汙，他便把隨身的帕子給了她。
“那個女孩就是我。”
秦茹輕聲道。
當年夜黑，她又滿臉血汙，程驌自然沒有看清她的模樣，可她卻把程驌看的一清二楚，是以那夜在見到受傷的程驌後，一眼便認出了他。
“原來是你。”
程驌想起來，一反剛才發懵的狀態，多打量了她幾眼，依稀看出了當年小女孩的一些影子。
“是我！”
見他想起了自己，秦茹高興不已。
“當年公子救了我之後，我一直感恩在心，想著有一日能再次見到你，報答你的恩情，果然上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我再次碰到你了。”
說到這裡，想到程驌當時奄奄一息的模樣，笑意退去，緩了緩道，“我本想著公子如果已經有了家室的話，我不會出現在你麵前打擾。可我打聽過了，公子並未娶親，也沒有心上人，所以我今日才厚著臉皮上門。”
程驌有些拐不過彎來，直白的問，“你是說，你很早就傾心於我？”
秦茹臉色騰下紅了，但還是點了點頭：“很早，早到在公子救下我的那一刻起，我便已經芳心暗許了。”
程驌在一次呆愣住，長這麼大，頭一次被姑娘表白，他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秦茹殷切的看著他，一雙似含了水霧的眼睛裡，盈著炙熱的光。
程驌咽了下口水，“秦、秦小姐……”
秦茹心裡繃緊，等著他下麵的話。
“我、我、我……”
程驌我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個理由，“你是官家小姐，而隻是一介商人，配不上你的。”
秦茹眼裡的光黯淡了下去，程驌的反應在她意料之中。
做生意多年，程驌見多了美女，自己這個模樣，入不了他的眼，更何況他現在不但生意做大，在這京城商界有一席之地，還是世子妃的大哥，就連身份也是她這小官的女兒高攀不起的。
但心心念念了這麼多年，她還是有些不死心，重新鼓起了勇氣，“程公子，我希望你在考慮一下，我會洗衣做飯，還會女紅作畫……”
不知為何，看她如此，程驌心裡竟然有種異樣的感覺，但他並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毅然決然的搖頭，“秦小姐，多謝你對程某的厚愛，秦小姐值得更好的人，程某是真的配不上你。”
秦茹眼裡氤氳，咬緊了嘴唇，幾乎要把嘴唇咬破了，愛神情落寞的站起來，“對不起，程公子，打擾了。”
說完，往外走，腳步很是匆忙。
“等一下！”
程驌在後麵喊她。
秦茹心裡一喜，立刻轉身，“程公子……”
程驌對她伸出手，“秦姑娘把帕子還給我吧！”
秦茹臉色煞時白了，一點兒血色不見，拿著帕子的手攥緊，想要把它藏去身後。
程驌手朝著遞了遞，“秦姑娘拿著這塊帕子委實不妥，還請還給我吧。”
秦茹後退了幾步，嘴唇抖得厲害，想要說什麼，最後卻都化成了眼淚滴落下來，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程驌心裡有些發緊，伸出的手僵在原地，張張嘴，想要說話，秦茹卻已經飛速的把帕子放入他的手中，轉身踉蹌著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