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投敵(2 / 2)

伯伊同情地看著他:“沒有優點還要當哥哥,真是辛苦你了,但沒關係,沒有優點人生也會很好的,算不上是廢物。”

本來就是十四五歲年少輕狂,自尊心極強的年紀,哪裡經得起這樣的激將法,巴爾立刻紅著耳朵爭辯道:“誰說我沒有擅長的了,我就很擅長演算。”

“就是就是,”巴特也為差點淪為廢物的哥哥打抱不平,“哥哥演算可是大祭司都誇過的。”

伯伊麵帶微笑地點點頭:“好好,我都知道了。”

這一下什麼底都交了,雖然知道對方是神殿的人,但這一手自爆卡車還是暴露了弟弟單純可愛的屬性。

感情這倆不是小嘍囉,而是能直接接觸到神殿頂層大祭司的人。

他就喜歡和這樣心思純粹的人打交道。

巴爾率先反應過來自己被套路了,想要攔住弟弟的話頭已經來不及,頓時懊惱地閉緊了嘴。

怎麼回事,他明明是個小心謹慎的人,怎麼就著了這奴隸的道。

“你們從小就在宮裡長大?”伯伊拿出一副想要和他們推心置腹的架勢。

巴爾納悶,他們是這種可以談心的關係嗎?

心思單純的巴特憨厚一笑:“不是,我們是在孟斐斯長大的,成年才被接到宮裡做了隨侍。”

巴爾簡直想要捂臉,低聲嗬斥:“巴特。”

巴特聽到哥哥的語氣不對,立刻繃緊了神經,一般這種時候都是他說錯話,做錯事了。

但問題是他明明就沒有提到神殿這兩個字,怎麼就說錯了,就是大祭司在這裡也揪不出錯來啊。

伯伊微微頷首,笑容溫和。

孟菲斯距離底比斯有一定的距離,可見神殿很有可能是通過全國各地的神殿進行挑選,培養勢力,等到某個節點把人才輸入王宮。

巴爾警惕地想,絕對不能再著了這奴隸的道兒。

不成想,這人根本不安套路出牌,話鋒一轉:“你們的飾品怎麼其他的隨侍不一樣,我以為宮裡的規格是一樣的。”

伯伊說的是他們手臂上的臂環,宮裡的宮人,隨侍大多都是戴著睡蓮圖案的臂環,唯獨他們倆一個左臂一個右臂,戴著的臂環是藤狀的,仔細看中間包裹著一柄奇怪的手杖,設計略顯女性化,很少見的款式。

巴爾暗自琢磨這句話有沒有什麼深層含義,但怎麼想好像都沒有什麼問題。

於是他略微放鬆了語氣說:“這是我們母親的遺物,法老仁慈,特許我等在宮裡也能佩戴。”

伯伊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看來巴特應該是沒有說謊,藤蔓中間的手杖他在博物館見過,是工匠之神普塔手持的權杖,而普塔正是孟斐斯信奉的神明。

伯伊聊天的話題東一榔錘西一棒的,問得毫無邏輯,巴爾從一開始的警惕逐漸放鬆下來。

路程走了大半,眼看麥涅烏宮殿已經近在眼前,巴爾偷摸著鬆了口氣,總覺得這個奴隸不太對勁,但他又說不上來。

三人走進宮殿,穿過花園時,伯伊突然偏頭問了句:“你們還招人嗎?”

“招,招人?”巴爾有點懵,什麼招人?

伯伊一笑:“你們神殿還招人嗎?我想投靠你們。”

巴爾懷疑自己聽錯了,大祭司不是說這人是梅麗特王後的男寵嗎?

巴特就比較耿直,直接“啊”了一聲。

伯伊笑意吟吟地說:“你把我的意思轉達過去,報個價,籌碼合適,我隨時可以歸入神殿麾下。”

巴爾打量他的神色,十分懷疑:“你是認真的?王後選你做先知應該是挺看重你的吧。”

伯伊:“在王後眼裡我永遠都隻是一個男寵,我希望在一個更公平的起點展開抱負。”

稍頓,他輕笑一聲:“而且,王後已經快六十歲了,但我才十六歲,總得為自己籌謀將來。”

巴爾半信半疑,但伯伊說的確實沒錯,阿蒙霍特普一世二十多就死了,二世也隻活到三十多,梅麗特活到五十多歲,這讓依附他的勢力安心的同時也憂心,生怕她什麼時候就去見拉神了。

梅麗特王後甚至沒有一個繼承人,一旦她去世,整個權利體係都將分崩離析,她執政的這些年得罪的人猶如過江之卿,現有的勢力必然會遭到巨大的反撲。

“你不怕王後發現?”巴爾問。

伯伊:“富貴險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巴爾愣了下,把這句話默念了一遍,竟然有點被震動到。

這是抱著怎樣的覺悟,才能說出這樣的話,眼前的人細算下來也不過就比他大上一歲而已。

“梅麗特給我安排的任務就是監視陛下,乾擾陛下的學習進程,固定時間去和她彙報。”

伯伊說:“我沒辦法保證我的消息一定正確,畢竟王後向來謹慎,鮮少交心,這需要你們自己去判斷,但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們。”

巴特:“你要是故意騙我們怎麼辦?”

伯伊挑眉反問:“合作的基礎是信任,而且偌大的神殿總不會沒有一點自己的信息渠道吧?”

神殿縱使被梅麗特極力打壓,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總該是有些底蘊的。

“可是……”巴特還想說什麼,巴爾伸手攔住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這才對伯伊說到:“我會轉達,合作與否會有上麵的人定奪。”

“可是他就不像是個好人。”巴特小聲嘀咕。

巴爾瞪他一眼,巴特努努嘴,安分地不說話了。

“回吧。”伯伊輕笑一聲,也不管這兩人是什麼反應徑自回了宮殿。

天一擦黑,整個法老宮殿就逐漸陷入了安靜。

麥涅烏的四個隨侍也都被伯伊打發下去,各自休息。

躺在陌生的床上,伯伊一如既往地失眠。

他非常認床,在陌生的地方會失眠睡不著,這件事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彆人,就連跟在他身邊的夏行都不知道。

神殿的人以為他是起得早,但其實他昨晚就一宿都沒睡著,閉上眼腦子卻很清醒,甚至知道昨晚有兩個人從他門前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