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白鴿贈信(1 / 1)

八月中旬,船至淮州。 淮州繁華,畫舫於一湖船裡實在不出奇,但其中卻有眼尖的迎上問情況。 “嗖”一下,一道黑色身影翩然離開,宛若黑鴉。 摘星閣總部,危樓。 危樓高九層,乃是淮州城最高的建築,而危樓前則是一步步的台階。平時府裡官員們路過看著心裡都不是滋味,但是表麵硬要撐著笑臉。 十四撅著屁股擦青石台階,旁邊放著一桶臟水。 擦著擦著,忽然扔掉抹布:“該死的堂主,都說不是我弄的,偏偏不信。” 都是眼瞎的。 任務堂出事,裡麵資料付之一炬。目前堂主日夜趕工抄資料,順便等各地送新的委托書。一來一往時間拖延,殺手們變得清閒,平時釣釣魚,約著一起練武,逛街。 正是玩的時候,不料閣主罰他擦兩月地板,修建新任務堂的錢甚至要讓他掏。 毀滅吧! 煩躁著,響起一道耳熟的聲音:“十四?” 誰又圍觀呢! 十四扭頭,麵具後的眼睛頓時瞪大,不可置信看著逆著光走來的人。 一襲黑衣勁裝,高馬尾,背著弓跟劍,瞧著便是一名不苟言笑的殺手。 麵具上,鳳眸淩厲。 “十一!” 任務堂被燒,臨時任務堂前一大堆人整理消息,而殺手們大都待在星樓聯係感情,切磋,聊天。忽然,一道人影輕飄飄從眾人眼中掠過。 “等等,沒看錯吧。” “十一,真的是十一,莫非傳聞是真的?” 眾人瞬間支棱。 從最開始的接單狂人,到負心渣男,再到癡情人,十一的外號那是一個比一個響亮,堪稱行走的八卦。一年未見,如今再看見他殺手們瞬間心癢。 看著十一,再聯係傳聞,八卦近在眼前。 “走,悄悄跟著!” 一傳十,十傳百,等十一回到自己那一棟星樓外麵,往後瞧。一陣風劃過,吹起兩片樹葉,莫名蕭瑟。 然而,仔細一聽,躲的躲藏的藏。 “” 十一戴著麵具瞧不出表情,十四抱怨著前不久那一場火,明明就不是他燒得偏偏堂主認準他,罪魁禍首則銷聲匿跡,一點馬腳都不露。 門開了,十四抬步正想跟進去,忽然那門迎麵一關。 “砰。” 他望著門,麵具上的腮紅格外喜感。一年沒見,十一做派怎麼比以前更不是人了? 大殿,青燈嫋嫋。 戴獠牙麵具的男人取出最新一封委托,瞧著上麵的盛京二字,不自覺摩挲下巴:“皇帝啊,那可是劍聖弟子,找他麻煩,那不是純粹活的不耐煩。” 到時王耳提劍上門,他一命嗚呼的可能性極大啊! “十萬兩” 閣主感慨著,又想到另一件事。月城上次的信件提到有神秘人願意花大價錢幫十一脫離摘星閣,可是—— 一封信後便石沉大海,再無音訊。 煩躁。 他猜測:“莫非,鬨掰了?” 可彆啊,他的錢! 思索間,簷角鈴鐺聲忽響,鋪成一段音樂。簷上一人飄下,抱拳道:“閣主,十一求見。” 十一回來了? “讓他進來。” 據守衛危樓的人回憶,那一天兩人似乎鬨得不愉快。閣主難得吼出一句話:“一折,去你xx的一折。” “胳膊肘往外拐,滾滾滾!” 一隻白鴿從藥王穀出發,飛啊飛,最終盤旋在盛京郊外一小山村。甜水村,距離盛京不遠不近,因著縣官帶領百姓們種薑,村裡較富裕。 縣衙後院,臨窗,一名盤著頭發的清麗女子正繡花。 眉眼婉約,美人如畫。 外麵丫鬟走路都靜悄悄的,生怕驚擾美人。隻是總有看不清形勢的人不服,暗地裡抱怨。 “縣令多好的人啊,她嫁兩年肚子一點消息都沒有,也不著急,張羅著納妾為何家開枝散葉。” “噤聲,小心點。上次有人抱怨直接被老爺發賣了。” “老爺也是被迷了心竅。” 婢女抱怨著狐媚子什麼的,忽然麵前視線一暗,儒衫男人不知何時到麵前,麵無表情開口:“哦,我倒想聽聽我怎麼被迷心竅了?” 婢女瞬間麵色蒼白,急忙忙跪下磕頭,嘴唇囁嚅:“老,老爺……” “怎麼不說了?” “……” 府裡誰不清楚老爺向來維護夫人,要是當麵說壞話,隻怕更遭罪。她隻能不停磕頭。 “把人捆了,明日發賣給人牙子。往後再有亂嚼舌根的,一律按此處理。” “是!” 小廝上前按住她,卻見她不斷掙紮著,雙手扒拉地麵,額頭見紅。 “老爺饒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夫人,夫人!” 危急關頭,她直接朝窗戶那邊喊,可惜平日裡最和善的夫人卻是麵也不露。等到嘴巴塞著臟臭的汗巾,她才後悔。 片刻,院裡重新恢複平靜。 男子整整袖口,瞥一眼屋裡,不料恰好對上屋裡人眼神。他瞬間柔和眉眼,三步並作兩步趕到窗邊。 “娘子,亂嚼舌根的隨意處置就行,不用顧慮。” “那是娘塞來的人。” 何覺清搖頭:“繼母而矣,何況當初已簽斷親書,而今我手裡握著她的把柄,往後再送人,一並拒了就行。” “若無娘子,便無我今日。” 他本是農家子,一心讀聖賢書科舉,可惜繼母苛待,寒冬臘月讓他捕魚,若非秋意跟春桃心善撿回他,隻怕自己早就死在那年冬夜。 秋意聽著,眉眼含笑,卻見天空一隻白鴿飛到窗簷,撲騰著翅膀。 腳上有一圓管。 “飛錯的?” 不等她開口,何覺清警惕望著鴿子,不料鴿子小眼睛轉一圈,瞧著他“咕”兩聲,一點不把他放眼裡。 下一刻,朝秋意揚腳。 “娘子,此鴿怪異,不若——” 燒烤。 話音未落,她已平安取下圓筒,從裡麵倒出一張紙條。 “故人婚期至,特邀九月初淮州府城一聚。” 瞧見字跡那一瞬,秋意眼淚不受控製湧出,旁邊何覺清頓時手忙腳亂安慰,同時又產生一種不祥預感。 ——總覺得是情敵。 片刻,後院又來一對佳偶,身懷六甲的圓臉婦人笑嘻嘻地揚著手裡信。身側錦衣男子無奈又縱容。 “八月中旬得前往淮州了。” (55792160/383836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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